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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湖南大学

在湖南大学的日子(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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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18 09:49:03 | 显示全部楼层
48
  夏天过后,我们的大二开始了。有人说,真正的大学生活是两年,大一光顾着玩,大四忙着找工作,考研,只有大二、大三才是学习的黄金时期。与刚过去的惬意的暑假相比,我们的坏消息还不少。
  
  阿亮上学期考试期间也不忘窝在租的小屋里,废寝忘食地和苏小小研发高难度动作,无暇学业,挂了五科,差不多有二十个学分。值得欣慰的是,湖大的学分比较便宜,重修时每个学分六十块,亮的压岁钱为漫漫的重修之路做好了资金储备。
  
  新学期的第一天,亮说我们要从头开始。于是我们染了头发,天天顶着一头黄毛去上课。他还嚷嚷说什么时候去打耳钉。
  
  大二最大的好处是我们脸皮普遍变厚。宿管老太太来七楼“叫床”,即便她叫得声嘶力竭,我们仍酣睡不止。王子几乎每天睡到下午三点多才去上课。老处男倒是起的很早,一大早在寝室洗内裤,搞卫生,不亦乐乎。他老人家忙完这一切,看我和王子还睡得呼噜喧天,不甘人后,爬上床继续睡,和我们保持同步。
  
  胡中超再接再厉,又挂了两门。他在辅导员娜姐那里痛陈了我们的种种劣习,特别是点名赞扬我是黄片爱好者,于是终于如愿以偿地搬出去了。他走的时候甚至连招呼都没跟我们打。我们三个高兴得差点去小饭馆搓一顿,以表庆祝。
  
  有人走,自然就有人来。隔壁的小A对我们寝室的氛围向往已久,因为我们寝室崇尚自由,不搞严肃的学习,不搞劳累的卫生,人人好吃懒做,人人好色好赌,实乃人间天堂。磊爷嫌小A长得太猥琐了,会拉了我们寝室后腿,要知道我们寝室也是一窝帅哥啊。我也赞成,小A生活在一群帅哥中间会很自卑的。于是王子委婉地对小A说,哥们,我们寝室招人对长相是有要求的。您老去韩国转一下再来吧。
  
  搬进我们寝室的是陈然。这人也是我们班一风云人物,来自云南昆明。刚来时皮黑肉糙,活像在工地上混的小混混,还逢人便夸耀自己的皮肤是高原紫外线下的产物,是健康的标志。此人家里甚是有钱,每月的粮草比我们富足得多,进湖大一年,居然被湖湘山水养得白白净净,颇有书生气质。
  
  陈然爱好甚多,能静能动,静若处子——来的第三天就打破了磊爷保持的不吃不喝玩游戏连续23小时的纪录;动如脱兔——逛起街来有早上八点出去,晚上十一点回的光荣记录,据说同行的两个女孩都累得都趴地上了。有一回我们回寝室,无比惊讶地看到他在摆弄针线活,我说哥们你干嘛呢?他头都不抬,说女孩子过生日,给她织个十字绣。
  
  陈然大大提高了我们寝室的游戏水平,此人精通泡泡堂,极品飞车,魔兽,实况足球,来寝室的第一天用法国队把磊爷的英格兰宰了个十一比零,老处男羞愧得差点退役了;据说,我们班女生卧谈会上把我们寝室评为最帅的寝室,说除了磊爷大饼脸过于张扬外,其他长得都还顺眼;还有一点,陈然促进了我们寝室和外界的沟通和发展,每天总有很多老乡来找他,从面目狰狞的老学长到一脸青春痘的小学妹,不一而足,遗憾的是云南的女孩长得真的不怎么样。老处男小眼睛都撑破了,也没看到什么美女。
  
  老处男和那个水冰寒发展形势比较喜人。据知情人士小A透露,他们现在走路基本上是同一水平线了。他说,磊爷用一学期的时间跨越了前后五米的距离,真是不简单啊。
  磊爷堕落的标志是居然看起了青春呕像剧!!一个大男人温习流星花园,学着猪愚民傻傻地笑;整得自己是个绝世帅哥似的。此人还研习女性心理,时不时缠着我讲和伊琪的种种,弄得我既好笑又伤悲。
  
  天气阴沉,雨丝纷飞,磊爷居然无比风骚地穿了雪白的衬衣,飘飘然约会去了。水冰寒驾临湖大,磊爷在饭馆要了个小包厢,两人吃喝谈笑。从饭馆出来时,晚上八点,水雾迷朦,大雨滂沱,穿过昏黄的灯光,不时有上晚自习的男男女女擦肩而过。街道迷离而凄美,行人若有若无。。。。老处男把小女子带到了湘江边。
  
  江边风大,磊爷不断献媚,脱衣给她披上。水冰寒秀发飘飘,对着朦胧的江面发呆。老处男看着她婀娜的身姿发呆。两人宛如一副静态画里的雕塑。良久,老处男在那些青春偶像剧的激发下,一个熊抱,从后面抱住了水冰寒。然后以一个无比骠悍的打篮球的姿势,扭过人家的脖子,一顿狂吻。用他自己的话肉麻地说,那是一阵暴风骤雨般的吻。
  
  我们问磊爷第一次接吻时的感受。小A猥琐地笑着说,肯定像野兽一样吧。
  磊爷说,我们哪次不像野兽啊。
  磊爷一吻不可收拾,自从天天早出晚归,不见踪影。王子的乐队又开始排练新歌了,陈然开始追大一的一个老乡小妹妹,也是神出鬼没。不经意间,我们寝室清静了许多,每个人似乎一下子找到了人生的准星。只有我,还过着成天睡觉,打游戏,看碟的生活。有一天,我觉得这样堕落下去后果不堪设想,硬拽着阿亮去自习,虽然效果值得怀疑,我们每次都情不自禁地把目光和话题转移到自习室里的美女身上。
  
  班长毛彪在班级会上振臂一挥,呼吁大家努力学习,开创新局面。看着他瘦小的手臂,想想上学期和磊爷争座位的事情,我就觉得好笑。毛彪还引经据典说像某些同学一天天地不上课,那样下去就像玻璃上的苍蝇,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没有的。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再也笑不出来。
  
  很多个午后,我从床上爬起来,房间里空无一人。我倚在大学宿舍的阳台上,光着脚眯着眼,伸个长长的懒腰,一手抓着乱蓬蓬的头发想什么是真正的快乐和幸福,什么是真正的理想和爱情。想着想着,我发现视线开始模糊,脑袋开始混乱――我又困了。
  
  我发现自己永远都不知道这个答案,我所认为的幸福和理想始终在变化,在成长。小学一年级,我觉得最幸福的事情是能在兜里掏出一毛钱来,买个雪糕咂吧,长大的理想是做个伟大的科学家,为全人类贡献我的发明创造;初中最大的幸福是看隔壁班的女生从窗前走过,心里想将来做一个英姿飒爽的pol.ice叔叔,除暴安良,和不法分子做着坚持不懈的斗争;高中的幸福是在考试的间隙偷偷地去踢场球,同时梦想将来投机倒把大发横财吃喝不愁家财万贯;而现在,我觉得幸福就是在午后一觉醒来眯着眼在阳台上晒太阳,而所谓的理想就是毕业后能找份稳定的工作,找个长的还过得去的妻子组成一个平凡幸福的家庭了此残生,虽然有时候也大做白日梦,想哪天中个巨奖或伴个富婆什么的。
  
  我扳着手指历数我二十年人世生活的理想变迁,我的理想从伟大的科学家到英武的pol.ice叔叔再到不法老板最后到中奖伴富婆,不由感慨万千,还别提什么沧海桑田,才二十年就能把一个人变得理想空虚,斗志全无。所谓的永恒、永远之类的东西在时间面前不值一提。
 楼主| 发表于 2007-7-18 09:49:22 | 显示全部楼层
49
  开学伊始,我和亮在自习室睡觉N次,讨论足球N次,给美女们写纸条N张,被拒绝N次,遭受白眼2N次(还包括美女他男友的白眼)。
  
  有N次,在恍惚中,觉得有人在碰我的手臂,我警觉地醒来,自习室的管理员一脸亲切地说,“同学,怎么啦?在自习室睡着了?是不是哪不舒服?”
  
  我看看四周,整个自习室空空荡荡,唯有阿亮还在我身旁打着呼噜,那好心的管理员继续敲打阿亮,说,“同学,醒醒啦,醒醒啦,要关门啦,回去再睡啦。”
  那管理员开始还怕我俩不省人事地倒毙在那里,后来她一看到我们就知道我们是来自习室睡觉的,数次力陈利弊,劝我们睡觉还是在寝室的比较好,那里有舒适的被窝,有安静的环境,绝无感冒的可能,而来自习室睡弄不好会感冒,打呼噜会影响别的同学的学习情绪,要是不慎染上大病,她也负责不起。
  
  我在心里大骂,靠!又不是三陪场所,会染什么病啊?!于是,我们平静地告诉她,我们来自习室是来感受一下湖大学子浓厚的学习气氛,在这种氛围中开展自己的学习,睡觉不过是由于时差没调整过来的暂时现象,万一我俩不幸倒毙于此,也是自身问题,与您毫无关系。
  
  毛彪要辞去班长一职了,辞职宣言就讲了一节课,而且整得跟临终宣言一样煽情,内容无非就是关心了某某男生,温暖了某某女生,连帮宿管老太太送钥匙的狗屁小事都说上了,听得我恶心不已。我大声喝止,一脸笑意地说,还帮助了某某同学考试占座位!教室里立马哄笑声一片,磊爷还在暗地里鼓掌助兴。毛彪气得小脸发青,一对死鱼眼冷冷地看了我很久。
  
  我和毛彪早就结下了梁子。那是一堂选修课,老师在台上讲得自己昏昏欲睡。我们在下面展开热切友好的讨论,交流内容无外乎是某个明星的罩杯大小,米兰德比的播出时间等等。磊爷和陈然几个围着班里的重庆小妹子一个劲地献媚说人家嘴长得性感,人长得甜。磊爷还夸张地做陶醉状,重庆美眉就是长得好挖。
  
  我脱口而出,重庆妹子是不错呢,重庆男人就寒讪了,没一个顺眼的!
  磊爷几个听了,脸上浮出神秘莫测的表情,一个个拍桌大笑,我不明就里,用足内力给了他一掌,笑个锤子啊你!
  磊爷用手指悄悄地指了指后面,我回头望去,山城娃娃毛彪一脸杀气地盯着我,眼神冷冷,像是我上辈子欠了他五百万没还。
  
  从那以后,毛彪基本上就没和我搭话。这种事总不能让我去负荆请罪吧,他爱匝地就匝地吧。冷战便一直打到现在。
  
  毛彪终于说完了最后一句话。我们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最后,他提出了一个歌德巴赫猜想式的伟大命题:谁来当我们的下一任班长。大家踊跃举手。
  
  毛彪说完还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我愤然举手。奶奶的,当班长的人肯定多,虽然竞争激烈,但我举手至少表明我态度是坚决的,进取心是有的。
  
  我举手,环顾四周,突然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举手的只有我一个。
  更无奈的是,我居然全票当选。第一次发现自己人气这么高。我们的团支书走上来,伸出手,顾影,以后我们就是工作搭档了,多多关照。她的芊芊玉手居然比我手还大,我受宠若惊地摸了摸,心想不都班上几个同学吗,非得整得跟国家领导人会面似的,至于吗?
  
  我们的团支书叫李丽波。磊爷的理解是秀丽的波。我一度觉得她跟磊爷有夫妻相,体现在她那一张脸盆大的脸,一对门缝似的小眼。李丽波积极上进,不到一年就投入了伟大的party组织的怀抱;学习上进,拿了末等奖学金,通过不断地抄袭;此人极为严肃,一口一个真理,一口一个主义,我居心叵测地她在床上和她男朋友翻来翻去的时候是不是也能衍生很多主义来。
  
  大二了。班里的女生突然就变漂亮了。时不时冒出一个身材爆好的女生,让我修正我们通四无美女的错误思想。仿佛一夜间,突然都穿起了紧身衣,陈然眯着眼睛说,我们班女生的波还真不小啊。头发也是千变万化,大波浪,小波浪,用文学青年阿亮的话说是大波小波落面盘。李丽波拉直了头发,头发像面条一样挂在耳朵两侧,本就不小的脸显得硕大无比。而且还逢人便装可爱,磊爷在我们寝室的夜话上说,她整得跟个美女似的。
  
  当上班长改变了我的某一部分生活习性。每个星期要去参加娜姐的年级干部会议,第一次去没有带笔记本,被娜姐说了一顿,李丽波不断埋怨,说一个成功的管理者,就是要注意细节。我说是啊是啊,其实不就一为班里打杂,为娜姐传口信的么,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啊。
  比较痛苦的是,我居然还要当好表率,把王子这样的人揪起来去上课。为难我就够了,还要为难我兄弟不能睡懒觉,这也太不人性化了吧。
  
  星期四早上是小胖的电路课,小胖比较喜欢查人。但我们实在太困了,整个寝室睡得天昏地暗。那天比较壮观的是我们班二十个男生没有一个去上课。上下午课的时候,李丽波撇着嘴问我,怎么搞的,小胖查课也不来上课。
  我说姑奶奶,情势这分危急,你怎么也不通知我
  她说,我明明短信通知你了啊。
  我看看手机,没有啊,再想到我似乎一两天没收到信息了,是不是又停机了?
  果然,是停机了!
  中国移不动啊,你丫停机也不通知我一声吗?秀丽的小波啊,那么关键的时刻,你打个电话会死啊!!!
 楼主| 发表于 2007-7-18 09:50:24 | 显示全部楼层
50
  我们院组织了一次爬山活动,美其名曰促进同学们的感情,增强班级的凝聚力。其实是存心不让你在星期六的早晨睡懒觉,还非得让我们这些班干部冒着被扁的风险把一个个还沉浸在梦乡的同学叫醒。
  
  当上班长后,我起得比鸡还早,活得比牛还累。院里面要收个什么苛捐杂税,我就得一家一家地敲开寝室门,厚着脸皮伸手要钱。干了一个星期,我累得人都面黄肌瘦,症状跟肾虚差不多。为了好好补补,我痛定思痛,终于把睡眠时间恢复到了十二个小时以上,宿管老太太每天早晨都轻轻地走到我的床前,轻叩我的床沿,“二号床同学,该起床啦!太阳都晒屁股啦!还不起来学习啊?”
  
  其中有个年龄比较大的老太太还不忘做一番思想教育,“你看早晨多美好,阳光多灿烂,正是学习的大好时光啊!不要虚度光阴啊,小伙子。快起来,快起来!”她生怕我睡眠质量太好,把我的钢丝床敲得叮当叮当响。
  
  我迷糊着睁开眼说我昨晚搞学习太晚了,起不来了。“小伙子注意身体啊,晚上按时就寝啦,好吧,好好休息啦,呆会按时去上课啊。”那阿姨出去时把门轻轻带上,走得悄无声息。
  
  我酣睡到中午,然后背书包去自习。我觉得毫无听课的必要,自学半小时就能掌握的知识,何苦要去教室听老师喋喋不休地讲上一小时。娜姐在一次会上严厉地批评了有我这种想法的同学。她说去听课是对老师应有的尊重,不管那老师讲得好还是不好,是金玉良言还是狗屎屁话都得好好听讲。我觉得老师要是尊重我们的话,就不应该在一节课搀和那么多的空话套话废话和屁话。那是浪费大家的时间,迅哥儿曾说浪费别人的时间等于杀害别人的生命。我的生命宁可自己虚度,也不想让别人打着教育的幌子将之消耗。毛姆说,青春是稍纵即逝的。我已经快老了,我要好好珍惜自己的青春。
  
  这次爬山活动,我起了个大早,因为李丽波发短信说这是展示我们集体力量的一次好机会,促进同学的交流和团结。磊爷也在感叹,好久没见到我们班可爱的女同学了,我想她们。
  
  我们班共二十个大男人十个小女子。男女生之间沟通奇少,有一个我还不大知道她的具体名字,只知道她来自石家庄;有两个我和她们的谈话没超过十句。这样造成的后果就是她们都有了男朋友,却没有一个男朋友来自本班,甚至我们都还懵然不知。直到某天在小路边看到我们班的女生搂着哪个青蛙王子有说有笑,神情暧昧,才恍然大悟,哦,她有了。
  
  那天我一个寝室一个寝室地敲门叫男生起床,花半小时叫醒了王子。在天马女生宿舍楼下集合,我数了数,怎么只有29个人,我再数一数,还是29个人,怎么还有一个去哪了呢。
  数了老半天,有女生小声地提醒,班长你不会是自己没数吧。我恍然大悟,确实忘了把自己算里面去了。起的太早,神智就是不清楚。
  
  于是我们一大帮睡眼惺松的人梦游般地开始爬山。从自卑亭出发,我们步履蹒跚地往上赶。那亭始建于明清年间,但形状丑陋,亭里暗无天日,一个小小的柜台里陈列着到哪都有买的纪念物,果然符合自卑二字。
  
  爬山过程乏善可陈,在半山腰,一个“野战俱乐部”让我们兴奋了一把,磊爷说哪天大家都带女朋友来野战一回,我们积极地探讨后,才觉得此野战非彼野战也。陈然说哪晚去湘江边整一回得了。我好像听阿亮讲过,他和苏小小好像在湘江边都整过一次了。
  
  到了山顶,我累得不撑了,靠在护栏上直喘,喘完气,俯瞰整个长沙,我们的校园仿佛一个小小的院子,躺在河西一角,蚂蚁般的人群来来往往,甲壳虫样的车辆驶出驶进,一切都是那么渺小,只有一股冷空气在心里激荡,我旁边一个家伙看到祖国如此大好河山,不由触景生情,大叫一句:“我爱你,××。”我原以为那个××是“祖国”或者“长沙”,谁知他说的是一个女孩子的名字,他把对祖国美丽山河的爱转移到那个××身上,我真想过去拍他一板砖,一脚把他踢下岳麓山。但我考虑到山上板砖资源的短缺和自己脚力的有限,最终还是在心里放了他一条生路。
  
  这家伙居然还煽情似地做了个振臂欲飞的动作。我突然想到我和伊琪去年,也在这个地点俯瞰整个长沙。她的盈盈一笑,她的洁白的额头,她的有斑点的可爱的鼻子。我心里酸酸的,好一阵不是滋味。
  
  情书里的博子对着茫茫雪山呼唤,你还好吗?她爱的人早已消失于这个世上。而我爱的姑娘呢,她在哪里?她还好吗?远方云雾飘渺,神在天空漠然地注视一切,他无法给渺小的我任何指引。我是在七月写下罪恶和愧疚的人。
  磊爷递一支烟过来,我没命地往肺里吸,再重重地吐出。我神情有点恍惚。一个乱闯乱碰的家伙不幸误入山顶的雷达站,费了好大劲才证明他不是敌方间谍,不是危害和破坏人民生命财产的社会主义害虫,被无罪释放。
  
  下山的时候,每人发了一个大的黑色的塑料袋,把沿途垃圾――拾进袋内。所以此次活动在环保方面又有深远的影响,增强了大家的环保意识,并以实际行动为环保事业做出了贡献。我仿佛看到这次活动的组织者在年度工作报告里如是写道。
 楼主| 发表于 2007-7-30 12:58:06 | 显示全部楼层
51
周末的天马公寓人来人往,闹得鸡飞狗跳。看着他们,我很烦。看着成双成对的,我更烦!赵星遮遮掩掩地说好久没看到我了,想来湘江边看夜景,让我作陪。听那语气,大有想春宵一晚的意愿。

想想暑假她悄然走时留下的纸条,我就觉得好笑。那纸条阿亮也看过,他说女人啊就是看泪水剧看多了,老以为自己就是悲情女主角。
我婉拒说我近来为班级劳心劳累,身体不堪重负。她说了声哼,便再无下文。

阿亮无比风骚地拉我去听讲座。亮说妈妈的,进大学了还没听一次讲座,感受一下教授们德高望重的渊博知识。
  我说什么叫德高望重的知识呀。
  少跟我抬杠,走,先去填肚子,他说,呆会就知道什么叫德高望重的了。
去哪填啊?
老地方馓。他推了我一把说快走快走,就要开始了。

阿亮说的老地方就是湖大小巷子里那些小店。油腻腻的桌子,黑乎乎的几个菜,便宜得让人不敢想象。阿亮的肺结核就是那些小店吃出来的,从此我就一直提心吊胆,再也不去了。

晕。开学来我们就洗心革面了,要不去吃顿好的,庆贺一下?  
好咯,看看我们还有多少钱先。
  他掏出钱包一看,一张面值五块的人民币躺在他硕大的钱包里,显得孤苦无助。
  呵呵,还是我比较有钱,比你多出一块。
  我们俩去快餐店吃了晚饭,他要了份五块的麻辣鸡丁,我不甘示弱,要了六块的土豆烧牛肉。我们就是这样的人,即使生活困顿也要及时行乐。
 
 赶到现场,我才知道为什么亮偏偏吵着今天来听讲座,因为教授讲的是恋爱心理学。
  历史学家说随着社会化大生产的推进,人类的分工越来越细致。但我怎么也想不到恋爱的心理也能堂而皇之地公然授道,每个人的恋爱对象不同,个人癖好也不同,心理感受自然也不一样,比方说我比较喜欢清纯可爱型的,也就是深田恭子那样的,而阿亮的口味是那种身材高挑,曲线动人的性感尤物,我不知道那老师怎样去分析我们的心理。
 
 来听讲座的无外乎如下两种:一是找不到男女朋友的,来充充电,找找泡妞或被泡的灵感。还有一部分的就是想通过讲座来分析另一半的心理,以便更好地控制对方,掌握主动权。
那你是哪种?亮问我。

虽然我能借口说我不是以上两种,因为我是不明真相被你带来的,但你知道我一向不那么虚伪,所以我勇敢承认我还比较符合第一种,我正在想要怎样才能有美女主动来追我。我说。
去。就你那德行……阿亮翻了一个白眼。
我说赵星怎么着也还算美女啊。
那是她视力不好,挑了你这么个混球!
我对阿亮所说的德高望重的知识抱有强烈的兴趣,我想看看一个秃顶驼背的德高望重的老教授是怎么教会我们年轻后生谈恋爱的。
上课铃刚响,我期盼中的教授兴冲冲地冲进教室,头也没看就冲底下大喊:“同学们好!”我一看,傻眼了,什么教授啊,分明就是个姿色平庸的中年妇女,真是让人大跌眼镜。不过也不难理解,女人天生就是恋爱的专家,每个上了年纪的妇女都有一整套的恋爱技巧和丰富的理论知识。这也是很多女人的小伎俩骗得过老公,却瞒不过婆婆的道理,因为都是女人嘛,谁还不知道谁心里打的那点小算盘。

偌大的一个教室稀稀拉拉坐了几十来号人。那个教授对如此萧条的市面显然准备不足,迎接她的是稀稀拉拉的掌声和有气无力的“老师好。”她本想一进教室,山呼海啸般的掌声就会扑面而来,然后几百号俊男靓女一起涌上,拿着本子向她取经,把一点一滴都详细记录。无奈现在的大学生喜欢亲身去实践,增强自己的动手能力,不把时间浪费在理论知识上面。即使是一时冲动,做了不该做的事,也甘愿接受冲动的惩罚。

教授穿一件红T恤,显得很又精神。她掩饰不住内心的失望,好不容易控制住满脸不自然的肌肉后,说:“我看了一下啊,今天来的同学不是很多,想不到大家的学习这么紧张……我原本想这是大家感兴趣的一个方面。”她努力地提升自己的音量,以免别人听出她的底气不足。

她纵臂一呼说:“既然大家对这个都不感兴趣,那我就说说职业生涯规划和心理学吧。”这时,从外面涌进一批批找不到教室自习的同学,这给不明真相的红T恤增强了无穷的信心和勇气,她为自己刚才纵臂一呼而自豪,带来了如此多的对知识渴求的同学,同时,内心又涌上无穷尽的怜惜和同情,唉,现在的就业压力真大啊,同学们连谈个恋爱的冲动都没有了,可怜啊,孤独的青春!

红T恤的讲座堪称精彩,中间有个互动环节,就是我们跟着她做手势,口里念念有词,“我来自偶然,像一颗尘土,有谁看出我的脆弱,我来自何方,我情归何处,谁在下一刻呼唤我……”从外面看情景就像轮子功的现场授功会一样。

红T恤授功的最后那几句话,“要苍天知道,我不认输……让我有勇气,作我自己,感恩的心,感谢命运,花开花落,我一样会珍惜。”给了我和亮无穷的赚钱动力,我们想虽然现在穷了点,但也用不着餐餐去吃三块,我们应该想出一条生财之道,继续我们大手大脚花钱的日子。
 楼主| 发表于 2007-7-30 12:59:19 | 显示全部楼层
52
   我和亮的金钱观相当一致:视金钱如粪土,是粪土当然就可以随便糟蹋。上学期我们俩挥霍浪费,欠下的外债合起来是一笔巨款。这学期这小子交了二十个学分的重修费,只能勒紧裤带过日子了。
  
   上星期我去登高路取钱,我的钱在兜里根本留不住,为了控制自己的支出,我在自动取款机上取了五十块钱。当时正接阿亮的电话,这小子嚷嚷说要去步行街买外套,叫我快点。我急急忙忙,竟然把银行卡落自动取款机上没取。等我想起这事,已经是两天后了。挂失后,再去看,卡上的一千多块钱早被人取光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事居然落到了我老妈耳里。她老人家震怒,说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傻成这样。她在电话里严厉质疑了我的智商,谴责了我的粗心,最后决定对我采取经济制裁,那就是一个月不给我打生活费。
  就是要让你吃吃苦。老妈挂电话时这么说。
  阿亮敲着我脑袋说,这下我们得在贫困线上挣扎一段时期了。
  
  穷则思变,我和阿亮决定用我们智慧的大脑和勤劳的双手去赚钱。这个世界每个人都在挖空心思削尖脑袋想赚钱,没发财的苦闷,发了财的为怎么继续发财而苦恼。我和亮曾经无数次地看不起那些摆地摊、卖小吃的小商小贩,也看不起开小书店理发店网吧之类的小老板,高中开始我们天真地以为在不远的将来总有一份既体面又高薪每天打个呵欠看看报纸准备随时领钱的工作在等待我们。
  
  现在,我们知道,根本没有这样的工作,就像一个妓 女不可能真正做到既做了婊 子又立了牌坊一样。工作无所谓体面不体面,赚钱是硬道理,“不管黑猫白猫,逮到老鼠的就是好猫”。小平同志的这句话是颠破不灭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比如放在农村,不管丑媳妇俏媳妇,能生个带靶的就是好媳妇。亮加了一句,“不管奶大奶小,能拉到客的就是好妓 女。”
  
  我和亮先是考虑了大学生从事最多的家教。岳麓山下是大学城,大学生多得随便落个一块馅饼都有一个加强排的人去抢的地步,家教市场供过于求,眼高手低的大学生们成了名副其实的廉价劳动力,悲惨境遇比包身工好不了多少。而且我和亮为了应付高考而填充的那点知识早在我们的酒精烟雾中挥发殆尽,亮摇着头说,咱俩还是别耽误人家孩子前程了,找个别的活干吧。
  
  我们想到发传单。这很省事,把传单往人手里一塞就完事。正因为省事,能从事的人更多,老太太、小不点、年老色衰的妇女、各种残障人士……基本上只要是个人就会干,发一天传单赚的钱做家教还不用三个小时。
  
  我们想像民工兄弟那样出卖自己的体力和汗水,我认识一个老乡,他在学校不远的工地上干活,我和亮立马去投奔他,准备把一腔热血浇灌在大厦如春笋般耸立的工地上。可惜工地老板看一眼就把我们给赶了出来,走走走,大学生不好好呆学校读书,来这凑什么热闹,体验生活也该找个不会丢命的地方。
  
  我们找了数份工作,什么清洁工、搬运工、服务生、保安……不是我们不大想做,就是别人看不上我们,同时我们觉得悲哀的是:这么多年来,我们学的知识对我们哪怕找一份像服务生一样的工作也毫无任何帮助。
我和亮统计了一下我们公寓附近最赚钱的几个行业,分别是:超市、快餐厅、网吧、音像出租店、理发店、打字复印店、旅馆、诊所,阿亮说毕业后干脆就在大学城这边搞个商场,一楼是诊所、理发店、打字复印店,二楼主要休闲,经营网吧,KTV,快餐厅,音像出租,三楼则是旅馆,设施齐全,为大学生开房做最好最便利的服务,阿亮的思路是:在一楼陪女朋友做做头发,买几个“作案工具”,上二楼上上网,唱唱歌,吃个饭,租上几本色情光碟直奔三楼共度良宵,万一有什么闪失,“一枪出了人命”,立马去诊所纠正错误。顺便说的是还有个品种丰富,价廉物美的地下超市,供情侣们购物,特别出售情侣装,情侣卧具,情趣用品等一干东东。
  
  亮的美好构想,无疑适合大多数正在恋爱或即将恋爱的同志们,现在要是有这么一个商场的话,我想亮肯定是常客。但此项工程耗资巨大,能不能在我们有生之年实现还是个问题,我说你还是说点实际的吧?不能总从自己的需求去考虑。
  
  前几天饺子来湖大找我们玩,他说搞一个什么吧应该还不错,那吧虽小,功能俱全,既能喝茶,喝酒,又能唱歌看毛片,还能开房,集酒吧,茶馆,KTV,电视吧,旅馆的功能于一身,可谓服务齐全,物有所值,专为天之骄子们量身定做。
  
  饺子说开个吧不要多少钱,每人出八千就差不多了。我和亮考虑了一下,我们上学期的外债共3100块,其中亮是1800,我是1300块,这笔钱要靠我们省吃省喝估计大学毕业了也还不上,我们俩狗胆包天,就琢磨着偷偷找几位口风紧的亲戚好友借上一点,凑齐八千,赚笔横财把所有的债都还了。
  
  上马克思主义经济原理的时候,说到法律和经济之间的关系,那老师举出了一个例子:我们的一位学长,见湖大开房人数与日增多,遂想出一生财之道,包下一民宅,改作旅馆,面向广大开房爱好者开放,价廉物美,生意红火。后来,不知道是有人嫉妒他赚钱太狠还是实在名声在外,一个春暖花开,情爱盎然的晚上,一伙自称校卫处的大汉,闯入旅馆,把正在乐呵呵数钱的学长抓个正着,拎到校办公室,最后学长被开除回家,而当时一同抓获的开房爱好者因为拒不承认自己在从事性生活,只说自己在学习必要的生理知识而无罪释放,把学习生理知识的活动进行到底。
  
  教马经的老师讲完这个例子,不忘作一番具有伟大意义的总结:“同学们,不要被金钱迷惑了双眼,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要保持自己的清白,要努力做到金钱面前不低头,更不能因为钱而做出违反校规甚至违犯法律的肮脏事情出来。”然后,那老师开始埋怨自己的工资不高,说要供房,要供孩子上学,是多么不容易,说得跟个旧社会的穷困妇女一样。我无比卑劣地想:那马经老师要是先一步认识到那生财之道,早就去干了。亮说,也是啊,没偷没抢的,不干白不干。
  但我们到底还是没干,弄不好哪天被学校发现,那干了也白干,还得收拾被铺回家。不过我想到时我也不会回家,就在学校旁边开个旅馆,一直到老,在一批又一批风华正茂的学子爱情的呻吟和疼痛中了此残生。
 楼主| 发表于 2007-7-30 13:05:56 | 显示全部楼层
53
   我们的辅导员娜姐结婚了。她在年级大会居然和我们讨论爱情,她说大学的爱情就是新开发的软件,不稳定,运行下去没什么好结局,只会损坏系统。明知道会分手,何必要开始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呢?
  
  要是按娜姐的逻辑,那人生下来明明知道自己会死,何必要花那么多时间去读书,去考试,去恋爱,去繁殖和哺育下一代,去追求劳什子的事业,不如就直奔结果而去,一死了之。
  
  磊爷在一边喃喃道:“不在乎天长地久,只要曾经拥有。”他说恋爱不在乎结局,关键是过程,一定要凄美、悲壮,一波三折,惊心动魄,催人泪下。即使不能走进爱情的坟墓,带上婚姻的枷锁,也要潇潇洒洒走一回,轰轰烈烈地爱一次。
  
  娜姐刚操办完自己的终身大事,抑制不住初为人妇的喜悦,现身说法地提出建议,说只有工作时谈恋爱,才会稳定,才会长治久安。磊爷在一边感叹说,那大学不是白读了,这么好的青春,不拿来谈恋爱那干什么?
  
  成功献出初吻的磊爷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约会回来总是第一时间温习欧美猛片,学习人家先进的生产力,还拉着来我们寝室玩的阿亮取经,探讨,一副勤学好问的样子。我们知道他目标远大,接吻已经不能满足他日益增长的身体需求。
  
  磊爷中毒迹象愈来愈深,上课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每天就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一听到短信铃声,就像那只进行条件反射实验的狗,立马精神亢奋,大拇指在手机键盘上熟练地操作。中国移动退出了短信包干业务,磊爷定制的是50块钱包2000条的那种,而且一月下来还不够用。
  
  他的身影越来越少地出现在我们视线里,一天到晚神出鬼没的,有一次我半夜去上厕所,听到寝室门锁转动的声音,吓了一跳,拿着扫把埋伏在角落里,想来个关门打狗瓮中捉鳖,让那小偷有来无回。一个黑影摇摇晃晃地开门进来,我鼓起十二分的勇气拿着扫把冲了上去,正想大喝一声给自己壮壮胆,定睛一看,那黑影居然是磊爷,他满嘴酒气,摇摇晃晃地进来,爬上床就睡,少顷,鼾声大作。我大早起床去早读,他的床空空如也,仿佛他晚上回来是我做的一个梦,很长一段时间我老感觉我们寝室少了一个人。

一天中午,磊爷精心打扮一番,油头粉面地下楼了,说是陪他女友去买床上用品,回来的时候一脸晦气,说把手机给弄丢了。磊爷把自己估计过高,心想有自己保驾,没人敢动他女友,就一时大意把手机扔在他女友背包里。谁知步行街的小偷从来不与人蛮干,靠一套移动变幻莫测的凌波微步和摸钱掏物于无形的探云手闻名江湖,磊爷的野蛮女友虽然爱好摧残他人身体,但小偷早在她拿出杀伤力极强的必杀技之前逃之夭夭。磊爷小两口在步行街头因为手机的被盗而心慌意乱,手足无措的时候,那个小偷在人群中看着他们的傻样偷着乐呢。
  
  失去手机以后,磊爷一天到晚无手机可用,于是守在寝室走廊打IC卡电话,晚自习后,他穿个肉色三角裤,搬一条凳子,坐在走廊尽头,翘着腿,神态怡然地打着电话。我和小A在旁边做qie听状,他大脸一横,说滚,老子在说悄悄话呢。
  
  磊爷向来声如洪钟,他所谓情人之间的悄悄话,连从电话机旁数起的第四个寝室的人都听得见。他对我们的态度由他和水冰寒的关系而定,两人在电话里一番亲热和一通肉麻情话后,磊爷会主动为我们冲牛奶,晾衣服,甚至连洗内裤的无理要求都欣然答应。但更多的时候,磊爷是阴沉着脸跑进寝室,一声不响地砍暗黑,直到万籁俱寂,精疲力竭才上床,更过分地是他有次接他女友电话的时候,把我们赶出了寝室。他说有话要单独和她谈谈,希望我们不要打扰。话虽客气,但我们知道要是不让出寝室,他杀我们的心都有。
  
   最搞笑的一次是磊爷和她女朋友在电话里说着说着吵起来了。磊爷一怒之下,愤然挂掉电话,黑着脸在寝室砍魔兽。公用电话的铃声不断在走廊响起,不用问,肯定是她女朋友在拨电话过来。磊爷杀气腾腾地说,谁接她电话我跟谁翻脸!
   电话声闹腾不止。我说磊爷你行行好,去接电话吧。
   他愤然答,我今晚要是接她电话,我就不是个男人!
  
   五分钟后,我们看到磊爷光着上身在走廊的公用电话上和女朋友通着话,语气温柔,模样乖巧像个好孩子。完了,我们一寝室笑他,磊爷,不是说不接她电话吗?你还真男人啊你。
   磊爷昂然挺胸,落地有声地说,我没接啊,是我主动打过去的。
   我们顿时都晕倒,陈然说,磊爷你真他妈是个贱男春啊!
  
   磊爷和他女朋友基本上是天天吵架不止,至于吵架缘由,我们暗地分析过多次,都没有结果。王子说肯定是性生活不协调。
   我和陈然愕然说不会吧,你看磊爷多壮啊,跟条牛差不多。
   王子说,那可说不定,我估计包皮过长啊。再说了,磊爷都憋20多年了,肯定容易早泄。
  
   我和陈然偷着乐,想王子读书不行,这想象力可真够绝的。不过,磊爷和他女朋友吵架的缘由却一直不知道,就像个不解之谜,直到我们毕业了,磊爷还只字不提。
 楼主| 发表于 2007-7-30 13:07:51 | 显示全部楼层
54
马上是中秋节了。然后迎来七天的国庆假日。班里叫嚷声一片,说要大庆一番。

我们班的大小活动到最后无一例外地归结到一个字:吃!男生积极响应说要出去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不醉不归;但这一回,女生方面立场坚定,说严厉拒绝公款吃喝。李丽波更是说每回就知道吃啊喝啊,和猪有什么区别。一点品味都没有。

我说那怎么着。李丽波非常骄傲地挺着胸脯说我们去岳麓山静坐唱歌吧。

女生纷纷同意,男生坚决反对。陈然说一个美女都没有,唱么子卵歌。小A露出标志性猥琐的笑,说干脆全班开个性派对好了。

班会开了几个,方案拿了十多套,还没定下来。最后折衷考虑,先去湘江边的天马酒家聚餐,然后去爱晚亭的草地聊天做游戏,下山去堕落街的晚风唱K到天明。

收缴费用,订桌子,订包厢,好不容易把一切都打点好。娜姐居然发紧急通知说,中秋节那晚,严厉禁止外出搞活动。连聚餐都要跟院里打报告,提申请,否则就是非法聚餐,一经查处,后果自负云云。

湖大就是这点很猥琐,每到了节日怕学生出事,贴出通知无数,禁止这禁止那,恨不得学生们都吃安眠药躺床上在睡梦中过节日。到了十一节,院里发下无数保证书,声明在校学生这段时期若是外出旅游发生什么不测,一律与学校无关,后果自负等等,然后叫我们一个个签名。

每到寒暑假,还特意贴出一条,电脑请自行保管,被盗概不负责。一个电脑主机,重达几十斤,如果是外省的同学,人家总不可能背上个主机挤火车横跨大半个中国,等开学了再背回来吧?我们班江苏的高大涛就把电脑锁在寝室的壁橱里,开学来一看,没了,又是在园区报案,又是翻看福尔摩斯探案集,那主机还是彻底地拜拜了。高大涛痛心不已,每到他们寝室去玩,他指着摆在电脑桌上孤零零的显示器说,教训,教训呐!

总之,我们学校就是这样,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所谓的大学,莫不如此。

李丽波和我紧急会晤,说彭老师都叮嘱好几次了,这几天不能搞活动。
我说管他呢,老子吃个饭,碍她啥事了。
李丽波眉头一紧说,万一知道了,我就有麻烦了,我刚入party还不久。。。。

我瞪她一眼,你怕个球啊,大家都指望这那晚乐一乐,出什么事我担了!

中秋那晚,我们乖乖地回到了寝室,开着大灯,闹闹哄哄地玩游戏,打牌,娜姐安排的忠实的学生会干部来检查过两次了。转眼,浓浓的夜色笼罩天马,磊爷不声不响地出去,带走一个寝室的男生。然后是王子,叫上几个男生不声不响地走了。我走在最后面,把所有寝室的大灯打开,音箱开到最大,悄悄的溜下楼去。

我们在公寓门口集合,一班人杀往天马酒家,大开杀戒。女生们吃得很含蓄,毕竟都到了控制饮食减肥的年龄了,男生们则喝得很豪放。磊爷隆重地宣布他多年的心愿实现了,端着酒杯敬我们的酒,差点泪流满面;王子喝了两杯非要在全班面前演唱他的新歌,唱了两句,还把T恤给脱了,我们赶快上去把他拉住;小A偷偷摸摸地跟女生搭腔,准备乘酒兴浑水摸鱼;毛彪尖着嗓子大叫谁谁谁把酒泼我大腿上了。间或还有杯子掉在地上玻璃碎裂的声音。

我一杯一杯地喝着酒,觉得心里闷得慌。阿亮那小子和苏小小去岳麓山赏月去了,依他的个性,肯定是拉我去四人约会的,如果伊琪在这里的话。可是,伊琪,你在哪呢?
我问过苏小小很多次,伊琪到底是怎么了?
  
  苏小小言辞闪烁,有一回居然说伊琪回家是扁桃体发炎。我当即就火了,扁桃体发炎会消失这么久吗?你当是我锤子啊你!
  
  我问得多了,苏小小也烦了,说你就忘了她吧。我再问,她就沉默不语了,冰冷得像石雕作品,刀枪不入。
  
  喝完酒了,男生们兴致大好,头一次和女生有说有笑地去上山。李丽波真的很细致,还特意发了很多荧光棒,每人拿几根,挥舞着往山上走。小小的荧光棒发出五颜六色的光彩,有的女生特意把它们做成手圈带在手腕上,在夜色中显得分外好看。
  
  月光皎洁,爱晚亭的琉璃瓦发出淡淡的光芒。山下的湖水在月色中像是沉静的宝石,偶尔有鱼儿跃出水面。我们坐在亭子下的一片草地上,三三两两的情侣从我们身边嬉笑着走过,不知道那里面有没有亮和苏小小。
  
  李丽波开了个头,代表她们寝室表演节目。她跳了个舞,居然舞姿曼妙,步伐轻盈,有那么点月光仙子的味道。要没看她真人,估计真有不少人去追。怪不得有一首歌里面唱,都是月光惹的祸!
  
  王子终于开唱了,唱着唱着就倒下去了,然后鼾声响起。开始做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去年今日,那时候刚进校不久,大家都不熟,我们坐在计专篮球场,十五的月亮缩在云层里,路灯昏暗,月色无光。我站起身来说,我叫顾影,希望能跟大家成为好朋友。我给大家唱一首歌,水木年华的一生有你。
  等到老去那一天
  你是否还在我身边
  看那些誓言谎言
  随往事慢慢飘散
  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
  可知谁愿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
  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
  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
  
  去年的我,清瘦的身影,略带羞涩地浅吟低唱,他们轻轻地合着拍子。磊爷,老实巴交地坐在旁边,憨憨地看着我,像是我远方亲戚中的一个表叔。而小A意气风发告诉大家他来自高考模拟卷生产地——黄冈。那时候的陈然一声不响地坐在一角,那时候的王子长发飘飘地弹着吉他,那时候的伊琪纯真无暇地在师大教室自习;那时候的我们懵懂无知,而现在,生活似乎偏离了预想的轨道。
  
  我们走出南大门,高唱着BEYONG的海阔天空,涌进KTV。磊爷居然无视班集体存在,偷偷溜掉了,我无比理解他的心情,恋爱中的男人很容易脑子发热,为了女人而忘了兄弟,只是有的人迷途知返,果断分手,有的人铸成大错,结婚生子……在K歌的时候,我点了陈奕顺的《没有手机的日子》,把它献给几个星期前丢了手机而现在正搂着美女山盟海誓的磊爷。
  
  不到三个小时,沙发上倒下一大片,唯有王子和毛彪两个麦霸在相拥着唱《深情相拥》。凌晨四点,小A精神焕发地背个大背包走了,说要去张家界旅游。我祝他火车上有艳遇。他说也该整一个了,都他妈手都起茧了。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大家挣扎着起身回寝室睡觉。我爬到五楼差点睡着了,好不容易走到七楼。爬上床,终于痛痛快快地睡过去。还不到半小时,手机声响个不止。我把它塞枕头底下,它一直闹。哪个美女一大早就想我啊。我眯着睡眼,看了一眼来电,冷汗直流,人一下子清醒了,该死,这下完蛋了.
 楼主| 发表于 2007-7-30 13:08:58 | 显示全部楼层
55
   电话是娜姐打过来的。她冷冷地问,顾影,在干嘛呢?
   我说彭老师啊,我正睡觉啊,有什么好事?
   昨晚去哪啦?
   我一听这语气,肯定是哪个小鬼把我们给出卖了。事到如今,也只好认了。我说出去吃了个饭,顺便带大家唱个K。
  
   娜姐估计也没料到我这么快就缴械投降,准备的一大堆逼供的材料都没用上,遗憾地说,那行,半个小时后你来我办公室。
  
   半小时候后,计通院的办公室。娜姐正襟危坐,说顾影啊,你真是目无王法。义愤填膺地控诉我们的种种罪状。我和李丽波两人耷拉着头,我根本没力气反驳了,毕竟闹腾了一夜没有休息。娜姐骂了足足有一个小时,我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只想扑在桌子上睡过去。
  
   娜姐喝了口茶,喘着气中场休息,然后说人家二班就做的好啊,事先打报告,征得我的同意去聚餐了,而且气氛友好热烈,团结安定,哪像你这么无组织无纪律。
   我说彭老师,我错了。
   错在哪里了?
   下次活动一定跟您报告,把您也一块叫去,您就不担心了。
   顾影,你。。。。
  
   我觉得吧,这主要是我们大学生活太空虚了,有这么个机会,不出去发泄一下也不行啊,天天闷寝室也会闷出毛病的。
   娜姐大怒,你发泄也不是这个时候啊。就放假了,你国庆去哪发泄都成啊。这节骨眼,你们出事了,我可是要付责任的。
  
   又是责任,我笑了笑。李丽波垂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看着我在笑,满眼愤怒地瞪了我一眼。娜姐开始下一轮的思想教育。说要我在班上公开检讨。

从办公室出来,已经下午了。快十月的阳光真好啊,看起来像个大月饼。我又困又饿,真想在办公室睡一觉再回去。娜姐还言语威胁说要给我们俩一个处分。李丽波嘴里不断念叨着,这下完了完了。她是国防生,她说如果她被处分了,搞不好部队不要她了。这时一个大眼睛美女从旁边走过,超短牛仔裙,高跟鞋,胸挺得恰到好处,我一下来了精神,不由自主地说,哇,美女啊!
  
   李丽波看了我一眼,都这个份上了,你还有心情看美女,哼!然后无比愤怒地走开了,留给我一个倔强的背影。我笑了笑,买了两个面包,边吃边回寝室睡觉。想想国庆节后,我还要当着全班做检讨的事,真的有点无奈。
 楼主| 发表于 2007-7-31 10:27:14 | 显示全部楼层
56
十一长假的第一天,阿亮、饺子带着各自的女朋友去世界之窗玩,考虑到需要一个额外的人负责买水、拿衣服、拍照之类的琐碎活儿,他们别有用心地叫上了我。那天风淡云轻,寝室里一片狼藉,王子居然回北京了,陈然去了阳朔,磊爷早就几天没回窝了。老子又是孤家寡人一个。总不能国庆长假的第一天就在寝室里打游戏耗掉吧?人都会霉掉的。这简直给七天假日定下了一个堕落混乱的基调。
于是我勇敢地承担起买零食,帮忙拿水,拍照这类的杂事。苏小小说还带个女孩子过来,帮我撮合一下,到了世界之窗的门口,她告诉我那女孩临时有事,来不了了,于是我只好把有限的精力投入到为他们两对小夫妻全心全意服务的工作中去。
饺子的女朋友我们背地叫包子,因为体型和包子有点像,更主要是阿亮目测其胸部和小笼包差不多一样大。包子看上去温顺小巧,却极有魄力,在她的严加管教下,饺子不敢抽烟,不敢酗酒,不敢看美女,不敢出去泡网吧上通宵,而这些恶习我和亮都沾染了不少。
我们问他“妻管严”的感觉烦不烦?
他说烦,烦死了。
我们说那把她休了得了,你也太向恶势力妥协了。
他说兄弟啊,我也有过叛乱之心,但被管被骂都习惯了,去人海茫茫中找个美女真是……麻烦!麻烦啦!
包子还有一点比较虚伪的就是,她一直只承认她和饺子是纯洁的朋友关系,虽然F D期间,两人早在寝室里“血染的风采”过了,饺子在她的yin威下也不敢透露半点细节,在我们居心不良把他灌醉后,他才说他们已经提前开始性生活,说新生活好,性生活更好。
我们看了微型的仿造景观,金字塔,泰姬陵,白金汉宫,东南亚水乡,孔雀园,古色古香的湘西古街里卖着可口可乐和火腿,东南亚水乡古朴的屋柱上挂着喇叭,一支乐队在歇斯底里地演奏重金属,我们还在仿造的岳麓书院里看了小丑表演,一切都是那么不伦不类,显得不和谐的夸张和滑稽。
   
很快便是中饭时间,东西比外面贵了好几倍,臭豆腐是冷冻的,鸡肉坚硬无比,让人兴味索然。最后,我们一人买个玉米棒坐在午后的藤椅上吃,周围是闹哄哄的人群,俗气无比。
苏小小吵着要去坐过山车。而坐过山车的人超多,排队的人从售票口一直排到山脚下。苏小小利用美色带着我们插了好几次队,盼星星盼月亮地等到了上车。
和我们同组的居然有个七十来岁的老太太,胖乎乎的,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工作人员不让上,指着墙壁说老太太您没看我们的要求吗,有高血压的虚弱人群不能上车。
老太太勃然大怒,你凭什么说人家高血压了,凭什么说我虚弱了!她孙子也不甘示弱在台上哭哭啼啼。
工作人员是个年轻小伙子,窘迫得不再说话。台下排队的人群 发出一阵阵的嘘声。老太太像发怒的狮子,骂骂咧咧的声音几里内都听得见。
僵持了大半个小时,老太太的儿子和媳妇赶来,一阵协商,当即写好了一张协议书,老太太大无畏地签了名,雄赳赳地上了车,我们跟着上了车。过山车缓缓开动,上升,下降,满耳都是女孩子们尖叫的声音,等到车停下来,我长舒一口气,走出车时腿都发软了。
那老太太在她媳妇的搀扶下,颤悠悠地从车里走出来,台下掌声雷动。老太太对着台下挥手致意,苏小小还窝在车里喘气,阿亮硬是把她拖出来的。唉,这年头连老太太都比我们强,真是的!
阿亮搂着苏氏悠闲地走在前面,一派老夫老妻的做法,饺子一路上和女友讨论他妈的哲学,腻歪死了!
可怜的我拿着零食袋、相机、他们脱下的外衣,保镖一般跟在后面。一路上,两对帅哥靓女频频回头,对着镜头伸个大大的V字,我掏出相机,呈跪拜状,一一拍照。镜头中人相拥相抱,恩爱无比。看得我落寞无比,我的伊琪,你在哪?可有谁陪着你过假日?
阿亮看我脸色突变,笑着捶我,怎么触景生情了?
我摇摇头。这时手机铃声大作,掏出来一看居然是赵星。我还没开头,她就在电话里大声说话,我看到你了!声音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
我抬起头,环顾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哪一个才是她啊。突然肩头一麻,一个人影蹦到我面前,她一手拿手机,肩头挎个米色的包,得意洋洋地笑,真是个呆子啊,叫了你半天都没听到。
她长发披肩,眼神闪闪,居然穿着日本少女式的制服。我说干嘛装清纯啊。她撇着小嘴,怎么不行啊。她看了我手上的那一堆东西,瞪着眼,怎么,当苦力啊。
我说是啊,出来给儿子赚点奶粉钱。
她嘻嘻一笑,说孩子他妈呢?
我说跟别人跑了。
这时阿亮饺子他们都过来了,苏小小从上到下把赵星扫描了好几遍,说,这位美女谁啊。阿亮也装无知,对啊,满崽你也不介绍一下。
赵星大大方方地说,我叫赵星,是顾影的女朋友。然后挽着我的手,笑得礼貌又友好,初次见面,多多关照。
苏小小嘴巴张好大,狠狠地看了我一眼,面部神经失控,说,看不出啊,影子还有这么一手,以前都没听他讲过。
我窘在原地,赵星一脸天真地娇嗔道,怎么啦,给你丢脸了?
我说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 。
她说没啊,我一个学长请我来玩的。
阿亮他们走在前面,我们落在最后面,边走边聊,我说那他呢。
她嘟着小嘴说,我看到你就把他打发走了。
我说看不出你还真狠心啊。
她晃着我的手说,我有权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嘛。
我说你喜欢我也不要这么肉麻好不好。
她捏着我的胳膊说,谁喜欢你了!坏死了你,来玩也不叫上人家!
暮色沉沉中,我们走出世界之窗的大门,饺子和他老婆在大门口紧紧地抱着,意犹未尽地拍照,赵星说,呆子啊,我们俩也整一个。我还没反应过来,她揪着我的耳朵站在镜头前,头歪歪地倚在我肩膀上,阿亮按下了快门。而旁边的苏小小,脸色难看得跟我们图书馆的更年期妇女一样。我心惊胆颤,依苏小小的个性,搞不好就会发飙了。
我们坐公车回湖大,饺子带着他老婆回中医学院了。苏小小趴在阿亮怀里睡着了,赵星靠在我肩膀上咕嘟,你肩膀怎么这么窄啊,然后就睡得一塌糊涂。
那晚的晚饭是在湘江边的天马第一生产队吃的,赵星活泼得像个小妖精,苏姐姐苏姐姐叫得连我都肉麻不已。而苏小小脸色冷若冰霜,两杯下肚,一个劲地说有些人呐是白眼狼,有些人呐衣冠禽兽,有些人呐迟早恶有恶报,说得我寒心不已。阿亮连连按下他老婆的酒杯,说喝高了老婆你喝高了。只有赵星,吃得从容不迫,仿佛在戏剧院看表演似的闲散心态。
这仿佛是人生中最漫长的一顿饭,我又愤怒又羞愧,感觉虚伪的外衣被人剥得一干二净。饭散了,阿亮满脸歉意地抱着苏小小走了,
赵星轻轻的挽着我的手,我甩了一下,没甩掉,干脆任由她那样挽着。
去他妈的苏小小!凭什么对我吹鼻子瞪眼啊!我操!我想想也满肚子火。赵星说,要不,我们快去休息吧,我困了。
我看看靠在我怀里的她,乖巧得像个洋娃娃,再想想苏小小的那脾气,牵着赵星就往湘江边挂满住宿的招待所走去。
 楼主| 发表于 2007-7-31 10:27:45 | 显示全部楼层
57
 伊琪的家乡是浙江舟山,她说舟山群岛有一千多个岛,她在普陀区。我笑着抱紧她,总有一天我去跟你吹海风,吃生猛海鲜,我们出海,打鱼。伊琪呵呵地笑着拍我的脑袋,你这只旱鸭子也敢下海?
  
  伊琪,这一回,我来了,我陪你看海。陪你吹着海风到天亮。陪你坐在海滩想我们的未来。直到海枯石烂。直到沧海桑田。
  
  阿亮发信息问我是不是和赵星在乱搞。
  我无比气愤地回一条,搞你个头,爸爸在去找伊琪的路上。
  
  中国的火车站似乎永远是忙碌和拥挤的。我在混浊空气笼罩的售票厅站了一会儿,张望着不断滚动的信息栏。研究了十多分钟,从未出过省的我终于明白到舟山只能中途转车。买票的人龙排到大厅门外了,我追着票贩子买票。似乎每个票贩子都跟我有仇,看着我摇摇头,气得我跺脚骂娘。
  
  有个中年妇女慢慢靠近我,小伙子你是不是要票。
  我仿佛见了party组织一样地高兴,点头说是啊是啊。
  
  中年妇女只有第二天的票了。她说小伙子你明天过来拿。我摇摇头,说不,我现在就要!
  她说,怎么一天都等不得咯!
  
  我绝望地靠在座位上,我想恨不得飞往那个万里之外的小岛,那里有我心灵的泉水,那里有我曾经的幸福,我一秒都等不得了!
  
  我茫然地坐在凳子上,泪水终于一颗一颗地掉在地上。这个火车站,四个月前,我眼睁睁地望着我的幸福离开,而现在,我和我的幸福,有一亿光年的距离!
  
  满崽,你怎么了,怎么了?
  
  抬起头,阿亮站在我面前,苏小小在几米外,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我抓着头发,呜咽着说,我要去找她,现在就去!
  
  苏小小走上来,眼神坚定地看着我差不多是一字一句地说,你——找——不——到——她的!
  
  世界仿佛在这个瞬间变得安静无比。周围的喧嚣都消失了,伊琪是倔强的孩子,她不动声色地离开,也注定不会让我找到。我小小的希望,在那一瞬间,纷纷破碎。苏小小说,我可以告诉你关于她的一切。但你必须保证你会接受一切。
 楼主| 发表于 2007-7-31 10:39:35 | 显示全部楼层
58
   这是我生命中最漫长最寂寞的假日。忧伤,无法诉说。每日面对空无一人的寝室,默默发呆。倚着阳台抽烟,从七楼往下看,水泥地似乎并不远,而这段距离,正是生与死的距离。比死让人更感伤的是悄无声息的离别,像被人丢弃了一样。
  
   书桌上的相框蒙上了薄薄的灰尘,相片上是两张模糊的幸福的脸,那是在湘江边午后的阳光下,她从后面抱着我,她抿着小嘴,我瞪着大眼睛,活像挤在一起晒太阳的两只小老鼠。我轻轻地擦拭相框,框中人立刻光彩夺目起来。伊琪脸上淡淡的笑容就像金色的波光一圈圈地荡漾开来。我定在那里,呆呆的,什么都做不了。良久,才觉得有什么东西从眼眶里涌出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有的事情,我明白得太晚了。
  
   傍晚时分,我从铺在地上的竹席上爬起来,找条大裤衩穿上,套件宽松的T恤,穿着拖鞋,走出公寓。堕落街人潮依旧,我和伊琪常去的红苹果餐厅,伊琪爱吃的今明后刨冰,那家卖焰火的小店,穿情侣服的男生和女生手牵着手,这条街上永远漂流的那种爱情的气息。他们让我颤栗,让我悲伤。
  
   我坐在堤岸上,装满沙子的轮船鸣着汽笛驶向不知名的地方,三三两两的情侣手牵手散步,我徒然看着茫茫的江水发呆。等到夜幕落下,华灯初上时,我才明白自己已经坐了很久,我哆哆嗦嗦地掏出一根烟,夜色中烟头那微弱的火苗,温暖着我孤独的心房。
  
大一的冬天,我和阿亮在陈然那里借了个数码相机,在湘江边流窜。我们对着镜头摆着无数的POSE,整得自己是名模一样。
  
  那都是阿亮的主意,那年冬天我们为送女朋友什么礼物想得头大不已。最后阿亮灵机一动说要把我们最美好的瞬间拍下来,送给女朋友做纪念。那天下午,我们俩的照片拍了几百张。我累得脚都快断了,饿得完全走不动了。阿亮还是不满意,说要多多益善。
  
  华灯初上,湘江边的夜晚寒风彻骨,阿亮居然坚持拍摄,说晚上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草地上发出幽幽的绿光,镜头上的阿亮,各色灯光打在脸上,就像个小鬼。这人还无比风骚地带了好几件外衣,每换一个景点就换一身衣服,说要让苏小小全方位地领略他的男人魅力。
  
  照片照了几百张,挑了一些洗出来,有几十张:我们无比妩媚地睡在草地上,吸着烟倚着栏杆装牛B,或是四仰八叉地坐在堤岸的石阶上,还有就是像猴子一样攀在绿化带里的假山上。总之都假模假样,对着镜头笑得无比虚伪和色情。
  
  我挑了二十张送给伊琪。伊琪翻看着相册说,我们家呆子还蛮帅啊。我在一边装羞赧状。突然伊琪翻相册的手停住了,她的眼光动情地盯着一张照片。
  
  那是在牌楼路口,公交车的终点站。桃子湖边上有几间小木屋,阿亮说你就在那里拍一张吧。
  
  桃子湖吹来萧瑟而刺骨的风,我一身疲惫地斜靠着小木屋,抬起头望去,长沙的天空照旧是那么灰暗,漫天是云,我突然心情一下子低沉下来,长沙,这个很少见到一碧如洗的蓝天和灿烂的星河的城市,真的会有我的爱情吗?
  
  阿亮按下快门,说满崽吃饭去,别忧郁得像个湿人。
  
  伊琪轻轻地说,我喜欢这一张,眼神中有男人的忧郁。我怔在一边,伊琪悄悄地吻了我,那是一个温柔绵长的吻,就像阳光透过窗户的早晨,两个人啜着清香的茶那样的舒适的心境。
  
  不知道何时,烟已经燃尽,灰烬散落在堤岸上,风一吹,就散了。如同手中紧握的爱情,只剩下无边的回忆。手机在兜里闹腾不止,我看了看,是苏小小的电话。她知道我心情不好,我默默地按掉电话。我只是想一个人接受这一切。
  
  苏小小告诉我,伊琪走的时候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小小,帮忙照顾好影子。
  
  陈然背着大大的旅行包推开寝室的门。他看了看坐在电脑桌前的我,满目狐疑地退出寝室,看了看寝室门上的标牌,确定没错后,再走进来,仔细地端详着我,五秒后,我们寝室爆炸出陈然的大叫,天啦,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还以为我走错寝室了!
 楼主| 发表于 2007-7-31 10:42:04 | 显示全部楼层
59
陈然带头对我进行了讨伐。他描述我长发乱得像杂草,胡须像刺猬身上的刺,特别是眼神,既凶狠又忧伤,比漂流的鲁宾逊还邋遢。用磊爷的话说,我像是被人L J了七天,完全不成人样了。王子说,哥们,怎么比小A还难看啊?!

这时,小A冲进寝室,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情人岛出事了!公寓大门贴出通缉令了。

很快,公寓里传得满城风雨。我躲在寝室,居然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在湘江边有个小岛,叫情人岛,情人岛凄凄芳草,风声,浪声,如鼓瑟相鸣。是远近闻名的暧昧之地。当年,潮水退去,有个学长用石灰写了个大大的I love U。中间是个大大的心形符号,坐车从湘江边经过,远远地便可望见那几个大字。据说,学长此举搞定了他们院的院花,传为佳话。

情人岛地形隐蔽,又极为暧昧,不少情侣在有纪念意义没纪念意义的日子纷纷登岛,隐身在草丛里做爱,快活似神仙。

期间,阿亮和苏小小大吵了两架,那时我们四人约会,小夫妻愤怒幽怨地对视着,恨不得吃掉对方。伊琪护着苏小小,我拉着阿亮先行撤了。

我耐心地做他的思想工作,满崽啊,都老夫老妻了,吵么子吵?一炮解千仇啊!

女人真奇怪,老子不就多看了美女一眼吗?不就问了个电话号码吗?她就非说我是陈世美再世,还逼问我跟谁谁谁是不是有一腿。

我大笑,阿亮看了看我,迟疑地说,你别高兴得太早,你和赵星那事,苏小小可记得清清楚楚呢。

我怔住了,心里一沉。没想到我还有个把柄在人家手上。我说要不,你带你们家那位去散散心。

两天后,阿亮同学手臂缠纱,据说是被苏氏的铁尺铜牙咬的。他恨恨地携妻去湘中一个叫新化的地方看秦人梯田去了。临走前把民房的钥匙郑重交给我,说他们要像王子和公主一样,在与世无争的山林之间,过一段幸福平静的时光。

我吐得不行。我只期望苏氏能在梯田之上,阿亮身下,其乐融融,忘了我和赵星还有那么档子事。
 楼主| 发表于 2007-8-1 10:33:38 | 显示全部楼层
60
看不穿你的眼睛
藏有多少悲和喜
像冰雪细腻 又如此透明
仿佛片刻就要老去
整个城市的孤寂
不止一个你
只能远远的
想像慰藉

我睡得正香,只觉得鼻子痒痒,憋得喘不过气,迷迷糊糊睁开眼,伊琪的小手正捏住我鼻子,一脸坏笑,懒鬼!还不起床?

人生最幸福的事莫过于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心爱的人在身边。我拉开她的手,一把搂进怀里,要不再陪我睡一会儿?
她用粉拳不住地捶我的胸,放手,放手,你臭死了!

我放开手,倒在床上,只听见伊琪轻轻合上门,“嘀哒嘀哒”远去的声音,像鼓点踏在我的心房,我翻身沉沉睡去。醒来时,伊琪买的豆浆油条摆在桌上,我打开阿亮房间的电脑,他这里资源丰富,各色AV女优塞满整整80G的硬盘,而且大多比我的漂亮,我自卑过后,决定虚心学习,于是边吃边看碟。快到中午时分,给伊琪发个短信,娘子,别忘了给相公带个盒饭。我乖乖关上电脑,大搞卫生,要被伊琪知道我罪恶的阴暗面,估计会被她狂K不止。

这阵子我一直蜗居在阿亮这里。窗帘一拉,白天变黑夜,在这小屋里吃啊睡啊。那麓山脚下,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乱耳;家事国事天下事,关我鸟事!我心虚地对伊琪说,琪琪,跟哥哥我一起住吧。

伊琪惊愕了一下,嘴唇微微上翘。我理直气壮地给出我的理由,“你想想看,每晚我都要送你回寝室,然后我一个人回家,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万一被人劫色了怎么办。”
伊琪点点头,大大方方地答应了。我不禁老脸一红,心虚不已,仿佛是大色狼骗了个单纯的小姑娘一样的负罪感。

我们像青梅竹马的小朋友,躲在被窝里,亲亲嘴,抱在一起沉沉睡去,黑夜里她闪动的大眼睛,她的温柔的肌肤,她在我耳边吹气如兰,我的身体有了微妙的变化,像是武侠小说中的张无忌,寒毒发作。每次我不得不动用全身的内心,将寒毒死死压住,真是痛苦异常。

伊琪躺在我怀里又笑又闹,她明眸善睐,肌肤如雪,胸部在睡衣里微微耸起。我绝望地闭上眼,想,罢了罢了。龙爪手居然不受大脑控制,自作主张地地偷袭伊琪胸前的高地。不幸还没有得逞就被发现,伊琪抓着我的手,一阵粉拳伺候。我再看她,她红着小脸,揪着我的耳朵,下次敢不敢了?

闹够了,伊琪在我怀里静静睡去,安然得像没有长大的孩子。我摸着她的脸,涌起一阵怜惜。我站在寂寞红尘里,抱着熟睡的心爱女孩,任凭时光的列车如何轰轰烈烈地驶向远方,只想陪她一起慢慢变老。
  
  冬瓜自从那晚在复临舍给了我惊鸿一瞥后,人间蒸发,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还以为他精尽人亡了,没想到两个星期后,他迈着雄壮的步伐走进教室,我们俩激动得来了个深情相拥,唏嘘一番,如几十年没见了的老战友。
  
  多年不见,您老身体怎么样了?
  还好,还好,革命工作比较艰苦,你呢?
  
  冬瓜yin yin一笑,露出迷人的两颗大暴牙。他在课桌下缓缓卷起裤脚,还是那般腿毛飘飘,如当年一样性感不可方物。
  
  他曾经穿一条三角裤,在我们班寝室巡回展出其蓬勃发展的胸毛和腿毛,恰好李丽波上我们寝室拿班费,当场吓得给休克,捂着笑脸就跑了。用王子的话说,李丽波吓得下面都湿了。
  
  那节课上,冬瓜严肃认真地交代了后事:上课点到,按时帮忙抄作业。从此他再也没来过教室,直到期末考试。我们踢球吃饭喝酒都得找他预约。有此班里踢球,他几经调整档期,终于抽出半个小时来踢了小半场。
  
  那晚我带伊琪去东楼自习,在东方红广场看到我们院那个风云美女,挺着大胸脯一突一突地走在前面,冬瓜一脸贱相地跟在后面,手上提着一打满满的购物袋,壁上挽着一个女士包。
  
  我抓住他,寒暄了一下,我问,哥们,怎么课也不来上了?
  唉,我有个老乡,在长沙理工大那边租了一套房子,非要我陪他去住!我也没办法啊!
  
  那美女回眸对我一笑,同时给了冬瓜一个眼神,我从没见过世间有如此厉害的眼神,有见血封喉的功效,冬瓜一见,小脸都白了,不聊了,不聊了,我先走了。
  
  看着他迈着粗壮的腿,像小狗一样跟上了他的主人。女主人拍了拍冬瓜的球头,以示满意。我叹了一口气,还是我的伊琪好啊,牵着我的爱妻就朝东楼而去。
 楼主| 发表于 2007-8-1 10:38:46 | 显示全部楼层
61
  东楼在图书馆后面,古树参天,花香缭绕。而且女生宿舍13、14舍就在旁边,因此自习的美女云集。美女对我来说可是养眼产品,要知道阿亮硬盘里的AV让我视力大降。
  
  此外,我想对伊琪有重大的教育意义。果然,自习才一小会,她拉我的衣角,怯怯地说,哇,怎么湖大那么多美女啊!
  
  呵呵,没见过世面了吧?我暗暗大笑,以后不敢得意了吧,嘿嘿!我这招真狠,加重她的忧患意识,打消她日益嚣张的骄傲气焰。
  
  她幽幽地又来了一句,美女旁边的男生都比你帅耶!
  我自卑地把书一拍,看什么看!快念书!
  
  我们走过东楼的过道,中间一面铜镜树立,闪着幽幽的光。看着伊琪疑惑的表情,我得意地介绍,传说多年前有个女生吊死在这里,从此每个月圆之夜东楼都有女鬼出没,白衣长发,见谁灭谁。
  
  伊琪紧紧地依偎着我,小手抓着我的手臂,生怕我把她留给那个传说中的女鬼。
  
  校园里,微风轻拂,树叶簌簌作响,我雅兴大发,给伊琪动情地讲了一个故事,从前,有一对情侣,走在校园寂静的小路上,没有星光,没有月亮,突然……..
  
  我看着伊琪,用我最高的分贝讲完了这个美丽故事的最后两句,鬼啊!!!
  
  伊琪“啊”地一声钻到我怀抱里,狠狠地抓着我,我疼得龇牙咧嘴,拍拍她的肩膀,好了,好了。她瑟瑟发抖,我得意地想,谁叫你那么打击你相公!
  
  回到小黑屋,伊琪早早睡了。我睡意全无,轻轻地关门,跑到阳台上吸烟。寂静夜空里,不知道从哪里传来歌声,如触角一般轻轻抵达我心灵最柔软的地方:
  
  你说想送我个浪漫的梦想
  谢谢我带你找到天堂
  哪怕用一辈子才能完成
  只要我讲你就记住不忘

半夜里,突然有电话响起,伊琪抓着手机,看了一眼,跑到洗手间里去接电话。良久,洗手间里传来哗哗哗的水声,不知道流了多久,伊琪走出来,一言不发地扑进我的怀里,将我死死抱住。伊琪,你怎么啦,怎么啦?
  
  伊琪在我怀里没有言语,久久地,仰起头来,泪流满面地问我,影子,你会爱我一辈子吗?我点点头,心里觉得悲凉不已。
  
  她过了一阵子,给我看一条短信息,“猜猜我在你心中是什么颜色?”
  我不由分说地选了红色。
  
  伊琪背过身去,不再理我。突然她起身,摔门而去。她穿着拖鞋嘀哒嘀哒下楼梯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是无比清晰。以至于几年之后,我都会清晰地记得那个夜晚,那个远去的声音,像什么东西重重地击打我的心房。
  
  我睡了一会儿,觉得不对劲,赶紧追出门去。阴云密布,凉风飕飕,夜色里的岳麓山像是一座巨大的坟墓,四年又四年,这里埋葬了多少人的青春和爱情?我走在黑暗中,心里有着异样的绝望和伤感。
  
  长长的小路两边是一簇簇的民房,一些小窗亮着灯光,像是黑夜中的笑脸。我哆哆嗦嗦地打她电话,电话接通被挂掉了,再打时,居然关机。这是怎么了?
  
  我颤抖了一下,这一带是出了名的乱,据说总有无头女尸丢弃在小树林里。我想到这里,不禁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这一带也没别的去处,就是网吧多。大一那年,我和阿亮在这里差不多泡了一年,一个个无聊又空虚的通宵,直到有一天他走出网吧就晕倒在地上。我走进一间网吧,触目可及是疲惫的神色,或是充满欲望的双眼。沿着一排排的机子看过去,哪里有我的伊琪?
  
  我一间间网吧地找,数十家网吧我都进行了地毯式搜索,就差没发动德国大狼犬了。我冷得直打颤,定了定神,往最后一间网吧走去。
  
  我心里涌起一股绝望,颤颤地推开这扇门。我的伊琪窝在角落里,木然地盯着电脑,嘴唇发青,满脸泪痕。伊琪,你怎么了?我拉拉她,她一动不动。
  
  伊琪,回家吧。我再拉拉她,她还是木然地一动不动。
  我的伊琪,完全不像平时的她。花容惨淡,泪痕错乱,眼睛红肿,我心里涌起深深的怜惜。我抱住她,不由分说地往网吧外走。
  
  此时,屋外狂风大作,雨丝纷飞,我紧紧地搂住她,高一脚低一脚地往家里走,那个小小的房间,有我们两个人温馨的气息,伊琪,再坚持一会!
  
  伊琪在我怀里颤抖,突然她靠在我胸口,哇哇大哭。我紧紧地抱住她,抚摩着她湿漉漉的头发,伊琪,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伊琪兀自哭着,一道闪电划破夜空,伊琪惨白的脸一瞬间看的一清二楚,她的哀愁的大眼睛,像是要看透我的灵魂;她的美丽的脸,像是风中摇曳的百合,清新,而且寂寞。
  
  雨水横着竖着打在我身上,脸上,我分不清哪些是雨,哪些是我的泪水。伊琪,我再也不会离开你。
  
  回到家,我给伊琪擦干头发,用热水洗脸洗脚,帮她脱掉衣服,毛手毛脚把她扶上床。伊琪蜷缩在我怀里,身上不着一物,小小而坚挺的乳房紧靠着我,睡梦里我们紧紧地吻在一起。
  
  窗外,雷声大作,不时有闪电划过,而我们平静如水,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相偎相依,像是藏在母体子爱。
  
  开始时大家都饱读诗书,纵横黄网,理论知识积累了几仓库,大家都磨枪霍霍,指望有朝一日能大展身手。而初尝滋味后,总会在寝室探讨技巧和心得,有一次我就发觉磊爷在偷偷地浏览一篇叫“如何延长有效性时间”的学术文章。
  
  寝室里总有人自夸勇猛无比,王子经常yin笑着说他是金枪银枪,金枪不倒,碧血洗银枪。
  
  磊爷颇有研究地说,和自己爱的人做才叫做交。
  
  按这个理论,他戳着我的脑袋,比如你和赵星那就叫性
发表于 2007-8-8 10:16:06 | 显示全部楼层
顶一个

挺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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