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密码
 免费注册

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搜索
楼主: 湖南大学

在湖南大学的日子(连载)

[复制链接]
 楼主| 发表于 2007-7-9 11:05:08 | 显示全部楼层
19
  
  阿亮有事没事就拉着我去师大自习,说是为了我的终身大事。他书包还没放下,就搂着娇妻上下求索。坐在他们身后的几个眼镜咳嗽了好几声,还用笔敲着桌子,敲山震虎。
  阿亮同学完全沉浸在爱情中,估计就是地震也吓不着他。五分钟后,我就看到他们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扭在一起,你掐我的胳膊我抱你的腰,搞得跟肉搏战一样。教室里人纷纷起立,走之前不忘把门摔得震天响,以示抗议。
  
  我大怒,友情赠送纸条一张:同志们,要检点啊。。。
  亮回来纸条:月上柳梢头,人约树林后,大爷走了。于是收拾停当,拉上苏氏就出去了,估计是去某个隐蔽的小树林继续探索工作了。
  阿亮曾用一句很形象的话形容我:闷骚的木头。在女孩子面前木头木脑,实则内心荡漾无比。我一直用右勾拳狠狠地回击这句话。不过跟伊琪上晚自习,确实无话可说。她静静地看书做题,我一脸呆相地端坐在她旁边,感受只有一句话,怎么发现她越来越好看了?
  阿亮数次探询我的进度,哀叹一声,满崽啊你下辈子也别想泡到妞啊。。。然后又说,周末一起去爬岳麓山吧。
  
  那是长沙十一月份难得的好天气,天高云淡,我们走过广场,毛主席雕像庄严肃穆,树叶娑娑作响。我们在登高路的一家超市买了水和零食,蹦蹦跳跳地往上走。阳光轻洒在石阶上,不时有灰色的鸟从身旁的树林子里“扑哧”地蹿出来。从爱晚亭那边上去,顺着石阶小路曲曲折折地上去,山间泉水叮当流淌,有几个僧人在挑水。
   我累得快断气了。阿亮笑我身体太虚。我们在麓山寺歇了会儿。这里满是参天古树,烟香缭绕,佛门清净之地,仿佛能滤掉身上浮躁的气息。一路上,伊琪的话不多,蹦蹦跳跳地,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脸色平静,却不孤寂。她皮肤白皙,在阳光下看,有一层短短的金色的茸毛。有时候,她突然停下来说,“歇一小会儿吧。” 她的嘴角微微上翘,朱唇微启,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灿烂的微笑在脸上荡漾开,很是可爱。
  我们一鼓作气走过云麓宫,步虚楼,鸟语林。阿亮总把湖大的英语角和日语角称为鸟语林,逢二逢四那里聒噪不止,鸟语声一片。
  走完观光长廊,我们站在顶峰。这个城市就像一张小小的拼图在我们面前展露无遗。湘江是一条白色的粗细不均的带子,静静地躺在版图的中线,社区是格子状的方块,公交车好似甲壳虫,在各个格子之间来回奔走。伊琪好奇地指着哪儿是湖大,哪儿是图书馆,哪儿又是学生公寓。活泼地像个小孩子。
  
   苏小小偷偷地在我耳边说,“人家不错吧。可是我们宿舍的舍花。”
   一阵风吹来,我们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阿亮把外衣脱下来,给他女友披上。我迟疑了一下,看到伊琪在寒风中不胜娇羞的样子,把外衣脱下来,递给她。她迟疑了几秒,接过了衣服,眼神中带着一丝感激。
  
   下山的时候,不知道阿亮他们小两口是有心成全我们,还是想独自去浪漫,拐过几个山角,他们居然不见了。伊琪走在我前面,蹦蹦跳跳的,还转过脸来对我招手,“快点,快点。”
   我落在后面,被山风吹得瑟瑟发抖,我把手臂抱在胸前说,“小心啊。”话还没完,她就“哎哟”一声,蹲了下去。
  
    不用说,她脚崴了。
  我把她扶到山道边的石椅上,她揉了揉脚踝,含笑说,“没事了,我们走吧。”
    才站起身,她又忍不住地“哎哟”了一声,痛苦地蹲在地上。
    事已至此,我站了个马步,把我消瘦的背影展现给她,说我背你吧。过了大概十秒,温热的身体趴在我背上,我咬咬牙,起驾,分量真是不轻呀。我在心里一遍遍地咒骂着阿亮两口子,死哪去了啊?害我在这里受苦受累的。
  
     “累了吧?要不休息一会。”她在我耳边吹气如兰,声音仿佛银铃一般悦耳,萦绕在我耳边,我的心仿佛一下子就轻松起来,闷气也少了。
     “没呢。”美女的话果然给了我无穷的力量,我猛吸一口真气,发动内功,化压力为动力,奔走如飞。南大门已在眼前,我把她放下,靠在石椅上,摊开四肢,闭着眼睛积蓄内力。我发现唯一的好处是我不觉得冷了,浑身散发着热气,像条老牛一样喘着粗气。
  
     “真是麻烦你了。”我睁开眼,一双冰雕玉琢的小手伸过来,她用纸巾轻轻地给我擦拭脸上的汗。
     我看着她一脸的歉意,还有那可爱的红扑扑的脸,一股叫温暖的东西在心底升起。我说,“小事一桩嘛,你看我身轻如燕。”
  
     “呵呵,你的业余爱好是做梁上君子吧?”
     “正是,江湖上人称神出鬼没玉面小飞龙草上飞,”
     “采花大盗?”她故意撇撇嘴,“还真看不出来呢。”
     “非也,非也。在下偷心不偷人,得以苟活至今。我可得罪不起湖大的青蛙们,不然早被他们大卸八块,扔到湘江边做化肥了。”
  
     “听说你喜欢踢球?”
     “啊,想不到我球技出众,声名远播,连你都有耳闻了。”
     “听小小说的啦。”她停了几秒,说,“她还说你油腔滑调,从小就是个花花公子。”
  
     天啦!难道这是她-一个媒人―应该在我可发展对象面前说的话吗?苏小小啊,我的一世英名和美好形象就毁在你嘴皮子上了。
      “那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我决定了解情况先,好想点办法来挽救在人家心中的形象。
     “嘴巴皮子够利索的。”她看着我瞪得比青蛙还大的眼睛和大嘴说,“不过花花公子嘛,暂时还没看出来。”我松了一口气,悬下的心放了下来。过后,我突然想,我刚才干嘛那么紧张……
  
     阿亮跟我说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就是心动,我摸摸心脏,它“扑通扑通”地跳得格外欢快,唉,心动的感觉,久违了。
     “我初恋都没开始呢?怎么会花?”我说。
     “我看你啊,都是黄昏恋了。”
  
     天色渐黑,落日一点点地沉下去。岳麓山的黄昏有着一种神秘和古老的色彩。阿亮曾鬼头鬼脑地说在岳麓山看日落是十大浪漫的事之一。磊爷居心叵测地估计阿亮是在岳麓山的黄昏里野战过。
  我重新背起她,居然有了种异样的感觉,觉得她的身子轻了很多。
     我背着她出了南大门,山脚下有家诊所,我把她轻轻放下地,扶着她进去,老板一脸喜色地迎出来,那里治跌打损伤的药尤多,看来老板深刻地了解了这是一个崴脚多发地带,上过药,他硬是推荐了好几种药我们买下。
  
   从诊所出来,我打车送她回校。她的一帮姐妹在宿舍楼下等着,苏小小的脸更是青得像个茄子,看到我就聒噪不止,“你看你我们家的美女弄成什么样子了?”  
  我说,“小生初次与美女独处,经验缺乏,照顾不周,我向各位美女们道歉了。”然后就要闪人,苏小小还拉着我的衣袖暗暗地问进展如何了。
     “秘密。”我大笑着离开,远远地传来苏小小咬牙切齿的一声“哼”。

湖南大学足球场

湖南大学足球场
 楼主| 发表于 2007-7-9 11:07:24 | 显示全部楼层
20
  阿亮的寝室洋溢着一种臭袜子的气味,他习惯用一个塑料袋把所有的脏袜子装起来,叫做他的月光宝盒。这厮刚刚从昏天黑地的狂睡中醒来,打开他的宝贝袋子,一时间里仙气扑鼻,生灵涂炭。他找了找一双看上去干净点的,闻一闻,然后穿上说连续性作战了一星期,都他妈的着不着北了。
  他室友说他的习性向狼进化:白天无精打采,萎靡至极,一到晚上就两眼放光,精神亢奋,活力四射。我语重心长地开导他,开房诚可贵,身体价更高。
   “爱情啊,不过是床上那两百下俯卧撑。”他说,“想想真没劲!”
  我说那恭喜你,你可以去麓山寺出家了。
  他叹气说,这个世道连和尚都不安份了。
   麓山寺在岳麓山的半山腰,古色古香,炉香环绕,据说也是湖大的佛学院,只是一直弄不懂他是如何招生。在湖大的校园里,常常可以看到这样的景象:一群身着迦裟,戴着佛珠的年轻和尚昂首阔步,他们谈笑风生,纵情高歌,哪有一点出家人的样子,比世俗中人还性情。大一的一天,我看到一个和尚从网吧里出来,一边打电话,一手拿个羊肉串。定睛一看,那手机还是三星T108,这难道真的是和尚吗?
  
   更有一次,我和亮去踢球。一和尚,骑着一摩托行驶在湖大校园,载着一个妖艳女子。那女子打扮风骚,居然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在他的光头上来回摩挲。五指划过和尚的脸,停留在和尚的颈上,那和尚一低头,咬住那女子的手指,女子在后面吃吃地笑。
  
   我说仙人,去踢球还是逛逛?
   “让我想想先。”
   “慢慢想,我上个厕所先。”我上厕所没半个小时出不来,况且今天肚子不大舒服。
   “借你手机玩哈游戏撒。”他不耐烦地说,“我怕等你会等到崩溃。”
   我自知理亏,掏出手机,放在桌上,走了几步,我回头告诉他,“可不许看我的短信息。”这阵子一直和伊琪发短信来着,那些可不能让这小子看到了。
  
   “保证……”他说,等到我都跨出大门了,隐隐约约传来下一句,“要看。”这小子,看了就看了吧,反正有他和苏小小的那点事儿在我心里,他不敢把我怎么着。
   我在厕所磨蹭了大半天,断断续续,等到体内最后一点排泄掉,我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感到身轻如燕,精神大振。洗完手,我才想起亮还在那里苦等呢。完了,完了,这个愤青肯定又要攻击我了。
  我正想着怎么样解释我的大便过程的复杂性和艰难性,这小子居然安静地坐在桌边,低头摁着手机,脸上是一种阴谋得逞的笑。
  
   “干嘛?在yin笑什么?”他今天居然没生气,怪事了。
   “小样,和伊琪发展得不错呀,怎么也不向party组织报告?”他又看我短信息了,真是死性不改。
   “我给你们的感情催化了一把,嘻嘻。”他看到我瞪大的眼睛和挥在半空的拳头,说,“也没什么啦,就是把你存的信息随便发了条给她了。”
  
   随便?我晕哦,我手机上不知存了多少黄色笑话,怎么能随便发呢。我拿起手机,他指着一条说,“喏,这是我发的。”
   “读这信息,你已欠我一个拥抱;删这信息,欠我一个吻;存这信息,欠我一个约会;要是回复,你欠我全部;要不回复,你就是我的了。”
   “怎么?又想我了吗?:-)”伊琪以为是我。
  
   “自从上次和美女一别,脑子里满是你的倩影,耳朵里满是你的软语,连空气中都是你的味道,美女,你是不是练就了什么魔法?”阿亮的嘴巴真的是油滑得过了。
   “呵呵,那干嘛不见我啊?”
   “美女你身边帅哥如云,我怕你抽不出时间啊。再说了,我一向害羞的”
   “害羞?你骗小女孩吧你。下午有时间吗?”
   “没什么也不会没时间啊,哪见?”
   “来我宿舍楼接我吧。”她说。
  
   “谁叫你给我私定约会的呀。”我恨不得给他一记重拳,打他个内分泌失调。
   “省省吧,伊琪那孩子蛮不错。”
   “有没有觉得伊琪像一个人?”  
  “没觉得。”他想了想,恍然大悟。“哦!高三那个叫清的冷美人!”
  你个哈宝啊,还想着她干嘛。要不是她,你也不用再复读一年了。
  
  阿亮知道我和清的一切。高考前几天,我和她大吵了一架,脑袋中了邪似的,考综合科目的时候,迷迷糊糊地在考场上把一杯水倒在了卷子上,桌上成了汪洋大海。监考老师也慌了,一个忙着给我擦桌子。另一个慌慌张张去别的考场给我弄新的答题卡,据说答题卡湿了就没法机器阅卷,等于你做的选择题都是0。
  身边的考生沙沙地做着题目,我慌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等到监考老师带回来一张脏兮兮的答题卡,我才如梦初醒,下笔如飞。我记得那年的综合科目,我连最后一面卷子都没来得及翻,交卷铃声响了。我大汗淋漓,想一切都完了。
  
  我没有告诉亮的是,我和清又联系上了。
    那天在网吧,上同学录,顺手加了了她的QQ。正好她在线上。
    我问她还好吗?
    她说好,你呢?
    我说很一般。说完她久久没有话语过来。
    我发了个流汗的QQ表情给她,很忙?
    聊的人太多,你要排队哦。
    那天和老班长老康打电话。他说你知不知道清早有男朋友了。听他支支吾吾的语气,我判定关系早到达了非常的境地。千里之外的老康说这话的时候长叹一声,说真亏了你当初那么待她,那声叹息里有无限的伤感和同情。弄得我黯然神伤。
    我不再言语,静静地挂掉电话。我喜欢的那个清永远地存在于我的记忆的某个角落里,那个有着清澈眼神,恬静笑容的女孩子她到底消失在时光隧道的那个驿站了呢?
  
  如果说生活是一场游戏,那爱情又算是什么?满崽啊,你就是奢望太多了。阿亮批判我是个彻头彻尾的理想主义者,更要命的还是个英雄主义者,老是幻想着自己能拯救一切,能得到最美好的东西。他说完飘飘而去,一副哲人模样。
 楼主| 发表于 2007-7-10 08:38:33 | 显示全部楼层
21
  “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伊琪问我。那是星期天午后的湘江边,风静止不动,我们坐在堤岸的草坡上。巨人样的铁制大风车在我们身后一动不动,租来的二人脚踏车静静停靠在江堤。她拔出一株小草,放在手心把玩着。
     “脸若桃花,眼似皎月,身材高挑,皮肤白皙,如花似玉,曲线动人,温柔贤惠,端庄大方,入得厨房,出得厅堂……”我扳着手指一个一个地列举。
  
     “怪不得现在还没女朋友。”她恍然大悟,“原来你是个完美主义者。”
     “说正经点,”她擂了我一拳,“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笑容很甜美很灿烂的那种。”我说,“那样会感觉心情很轻松,每天都很快乐。”
     “还有呢?”
  
     “眼睛明亮、清澈的。”我抱着膝说,“我喜欢那样的眼睛,它让我觉得平静,所有的秘密在那湖水般的眼睛中都可以找到。”
     “那……,你找到没有啊?”
     “找到了啊。”故意停顿了一会,然后看着她惊讶的眼神说,“你啊。”
     她低下头,脸红得像个可爱的西红柿。
  
     我们重又骑上脚踏车,沿着湘江边的大道,白云悄无声息在天边掠过,风开始在耳边轻声吟唱,她的肩膀微微颤抖,她的笑容笑靥如花,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美好,我开心地哼着小调。那一刻,我多么希望我们两人就这个样子,不紧不慢地一直跑下去,看不断变化的景致,看她不时摇晃的发束,轰轰烈烈地奔向远方的幸福,永不停止,把时光都停留在这个冬日温暖的午后。
  
     那天的日记本里,我写道:今天不是愚人节,不是情人节,但我说的全是真的。我一直在她们之间徘徊,我的心游离不定,但现在该是我做选择的时候了。我想我已经从对她的思念中走出来,从那种无言结局的遗憾中挣脱出来,全身心地在意一个女孩。她有着甜美的笑容,明亮的大眼睛,她能让我平静,让我轻松,让我不思前想后,让我不左顾右盼,让我喜欢她,在意她。
 楼主| 发表于 2007-7-10 08:39:17 | 显示全部楼层
22
  我承认我不是一个主动的男孩,战局形势明朗,我却毫无出兵收拾残局的勇气。苏小小作为这起爱情事件的发起人和媒人,每天都打电话来询问进展,说她是我们爱情的见证人,一定要负责到底。
   几天过去了,我毫无动静,还停留在和伊琪互发短信的初级阶段。苏小小在电话里用长沙话大骂我是哈利油,说美术学院有个哈宝帅哥天天在宿舍楼下堵着伊琪。“到手的鸭子都飞了,你丫就不是个男人。”
     我说苏姐姐你就面授机宜几招?小弟我实在搞不定。
  苏小小说行,晚上四川麻辣烫里见。
  四川麻辣烫是我们公寓旁边的一家老牌的馆子,口味超级正宗,麻辣锅底麻得死一条牛。辣的我正宗的湖南人都有点吃不消,苏小小那悍妇居然极好这口味。
  当晚,批判大会在四川麻辣烫如期举行,参加会议的有顾影,阿亮夫妇。苏小小先是富有远见地指出找女朋友任务的艰巨性,当前市场竞争的激烈性,然后不点名地批评了顾影同学办事效率底下,安于现状的小农思想。最后,通过无记名投票,以2:1的票数通过了《关于追伊琪的实施办法》。该文件从宣布时刻起立即执行。
  根据会议的指导精神,阿亮指出几点,是男人就要敢爱,爱就要说出口,宁可轰轰烈烈地表白,也不要窝窝囊囊搞小暧昧。
  在苏小小同学的批评指导下,在阿亮前辈的指点怂恿下,我按照文件的若干细则,仰天喝下一瓶酒中酒霸,冲进附近的花店,要了11朵玫瑰,苏小小说是代表一心一意,傲然赴会。
     那晚的情形只能用混乱二字来形容,我把伊琪叫到她们宿舍楼下,其整个表白过程完全用刀郎的《冲动的惩罚》来形容:
     那夜我喝醉了 拉着你的手 胡乱的说话
     只顾着自己心中压抑的想法 狂乱的表达 {}
     我迷醉的眼睛已看不清你表情
     忘记了你当时会有怎样的反应
     我拉着你的手放在我手心 {}
     我错误的感觉到你也没有生气
     所以我以为
     你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后来,有人在网上说,这首歌说的就是强 J未遂,逐字逐句,分析得有道有理,我无比气愤,那可是年少的我第一次向女孩子深情表白,尽管之后我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流氓。
     伊琪显然是被我吓坏了,怔怔地看了我两秒,转身跑开了,很快她的背影消失在女生宿舍的楼道里。我扶着树,看着倒在地上的玫瑰,娇艳欲滴,却开不过今晚。我这是在干什么?我头脑里空空如也,像做了场不切实际的梦。
  我走出牌楼路口,沿着湘江慢慢地往天马方向走。十二月份的晚上足够寒冷,江边一个人也没有,一阵阵的风寂寞地游走,我逐渐地清醒,觉得自己做了件最傻B的事。两个月前的顾影,把酒瓶子扔到江上,大喊着你爱我吗?两个月后的顾影,一个人走在江边,一肚子的空虚和迷茫。爱情是什么?两个月到底改变了什么?时光就是那样,一点点地带走什么,直到物是人非。
 楼主| 发表于 2007-7-10 08:39:59 | 显示全部楼层
 23
  我喜欢午后从床上爬起来的感觉,看着明晃晃的房间,墙上的课表里写着我在睡梦中度过的课,王菲慵懒的歌声从音箱飘出,白云在窗外一闪而过,靠着阳台想想我曾经的理想、渴望的爱情,然后上个厕所,把积蓄多日的大便连同我刚才思考理想爱情时的郁闷情绪排泄殆尽,以一个积极的心态换上球衣,叫上另一个糊涂虫阿亮一起去踢球。
  自从我表白失败后,阿亮分析说人定胜天,关键还是人的因素没起作用。这话其实是暗暗地说我没他那么帅。我一听就怒向胆边生,一个飞腿踢得他直吐血。差点让他猝死在球场上。
  他说你们没联系?真没联系?
  我说我都快忘了她长什么样子了。那天晚上后,我再也没给她发短信,呆呆地看着编好的短信,那个“发送”键总是无法按下去。吃饭上课时习惯性地看手机,偶尔有新短信的声音,心乱如狂,信息总不是她发来的,只有徒然失望。这日子真是难过!唉!
  阿亮说没准人家等着你下一轮进攻呢。你啊,平时脸皮厚得跟高压锅锅底似的,关键时候就扯淡了。
  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来了星期五,可是无处可去,我更想她了。干瘪小老太太周末休息,再也没人一大早就来我们寝室叫床。阿亮破天荒地没有出去开房,他说一个月总有不方便的几天。王子没有排练,待字闺中,嚷着无聊。只有胡中超,怒斥我们堕落,假惺惺地背个书包说去自习了。加上磊爷和我,剩下的人刚凑够一桌牌。喝点啤酒,玩玩游戏,痛痛快快玩个通宵,然后昏天黑地睡上一天,比什么都来得过瘾。
   我们玩的是长沙的“三打哈”。磊爷输了好几把,被我们三个拖到寝室门口,用寝室门一下一下地夹头。磊爷的头太大,不好操作,我们放宽规定,把他的手放抽屉口一下一下的夹。王子说老处男就是笨,气得磊爷两只小眼瞪得比AV女优还大。几把下来,谁输了就自觉到阳台上大叫三声,我是猪!
  玩到十一点的时候,他们说这样不过瘾。统统关了大灯,点上蜡烛,王子摸出电吉他,说给大家弹几首。王子弹的是beyond的经典作。我们随着吉他声,唱将起来。《海阔天空》,《农民》,《真的爱你》,一曲曲地下去。不时有隔壁寝室的人推门走进来,在黑夜里,在小小的房间里,我们把书卷成话筒状,有的人拿着矿泉水瓶子,有的人拿着拖把,一起歌唱。烛光摇曳,每一张脸写满纯真的青春,每一双眼闪烁着我们的渴望和理想。最后一曲终了,房间里没有一个人说话,如暴风雨过后的宁静,每个人想着自己的心事和理想,激动得难以言语。
  人群开始慢慢散去。我摸出手机,翻到那个熟悉的手机号码,终于有勇气按下去。我渴望有一个人,能陪着我走下去,一起看细水流长,一起看风花雪月。我在电话里告诉她,她就是我找的那个人。
  伊琪久久没有说话,她的世界就像深邃的海底,默然无声。大概半分钟,她说,影子,跟你在一起的每天都很开心,比以前的所有日子加起来的开心还多。
  她停了停,大概十秒后,她说,我喜欢你,真的。。。。
  我心头陡然一凉,按着我陪老妈看了二十多部肥皂剧的丰富经验,接下来女主角必然会话锋一转,说但是什么什么的。
  我说你要说但是了是吗?
  她说没有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你。远远地传来她的一声叹息,轻轻的叹息。她说影,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完美,我怕有一天你对我很失望。
  我说那彼此彼此,我好多坏毛病你还没发现呢,就等着让你大开眼界了。
  “好吧,就这样吧。”她好像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说,“晚上来陪我上晚自习吧。”
 楼主| 发表于 2007-7-10 08:40:58 | 显示全部楼层
24
  寒冷的冬夜,我走过木兰路,跑到师大陪伊琪上晚自习,她一脸平静地看书做作业,我无聊得在一边读小说,看完十几页,出去上趟厕所,回来小睡半小时再出去喝水,自习室里就我进进出出,引得众人怒目相视。
  
     你就不能安分点?伊琪白我一眼。
     我从小就有多动症啊,组织上对这一点应该很清楚吧。
     肃静,肃静,美女正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呢。她用手指在我排骨上戳了戳。
     这回我不闹了,睁大我明亮的双眼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我想和美女出去吹吹风,请组织上允许。
  
     好吧。她瞪我一眼,无可奈何地叹气。我得意洋洋地帮她收拾书本,带着她尽快逃离。我牵着她冰凉的小手在黑灯瞎火的师大校园里乱窜,后来我们站在篮球场看寥寥无几的星星,一直等到天边的云层中露出朦胧昏黄的圆月,她笑着说,“一种天亮了的感觉。”在愈来愈浓的夜色里,在越来越冷的空气里,我竟然有一种不想离开的感觉。她的手被我紧紧握住,一起放进我的上衣口袋里,我好想它们一直安睡在我的手心,在我柔软的上衣口袋里。
  
  圣诞节悄然来临。阿亮早就念叨着说平安夜要过得无比浪漫无比温馨,要能在记忆里留下闪烁的色彩。我说那你打算怎么过。他来了一句,唱K啊,听得我直吐血。这也算浪漫?
    
  岳麓山下的冬天总是很冷,冷到刺骨,我觉得我的身体在呼呼的北风中日渐萎缩和单薄。圣诞那天,这个城市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的大雪中,我抱着书本流着鼻涕爬回寝室。
  
  阿亮打电话来说他们一伙在晚风,正等着开唱,限我十分钟赶到云云。我说晕,怎么不早说,老子刚回寝室。
  夜晚的湖大煞是热闹,街上车流滚滚,小吃摊前人山人海,餐馆酒吧生意火爆,烟花绽放的夜空下,恋人们相拥着说说笑笑,脸上挂满幸福和期待。
  
  我匆匆赶到的时候,阿亮正一脸深情地乞求上天“给我一杯忘情水,让我一夜不流泪”。苏小小和伊琪在一旁唧唧喳喳地说着什么,一见到我就说我化妆化那么久磨磨蹭蹭跟个女人似的。
  
  服务生端来热茶,点心,我发现沙发上放着很多包装精美的礼品盒,然后我发现我犯了个最致命最致命的错误,我居然忘了给伊琪买礼物。这阵子下了课就缩在被窝里冬眠,该忘的都忘了,不该忘记的也都忘了。该死该死!
  
  他们三个轮番上阵唱歌,几轮下来,我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我居然是四个人里面唯一一个唱国歌都跑调的人,而他们都是高手。苏小小更是连海豚音都飚出来了。我自惭形愧,连吞几口热茶压惊。伊琪推推我说,怎么不点歌啊?我说我这种专业级别的,先看你唱唱玩,我来压轴。真的啊?伊琪张着嘴巴说。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我差点笑得一口水直喷。
  我说你的歌到了,你去唱吧。伊琪身姿曼妙地接过话筒,朱唇轻启,唱的居然是陈晓东的《比我幸福》:
    
    望着广场的时钟
    你还在我的怀里躲风
    不习惯言不由衷
    沉默如何能让你都懂
    …… ……
    我默默地倒数
    最后再把你看清楚
    看你眼里的我好糢糊
    慢慢被放逐
  
  苏小小在亮怀里又唱又闹,笑靥如花。而阿亮有节奏地晃着身子把头从一边摆到另一边。我突然觉得伤感,想起我们追过的那些女孩,我们的封封情书,再看看现在,恍若梦境。
   视线渐渐模糊,刹那间时光流转,空间转换。我仿佛坐在高三的教室里,安然地等待着高中时代的最后一个圣诞节。我的喜欢的女孩就坐在我的左侧,她微微笑起来的侧脸真好看。
  

岳麓书院

岳麓书院

  我轻轻地走出包厢,走到堕落街晚上寒冷而热切的空气中。我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空气凉彻骨底,让我清醒,让我宁静。
  
  阿亮总说我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向往未来却抛不掉过去。如果说生活是一条河流,阿亮总能随波逐流地漂往生活流向的地方,怡然自乐地欣赏沿岸风景,而我仿佛置身河流的始端,寻找旧日的梦境,却两手空空,殊不知“逝者如斯乎”。
 楼主| 发表于 2007-7-10 08:41:16 | 显示全部楼层
25 站在世界的中心呼唤爱
  
  堕落街来来往往的是拥抱着的情侣,女孩子手上拿的无不是精美的礼品盒,娇艳的玫瑰,情侣的脸上无一不是千篇一律的幸福。空气中弥漫着烧烤味,玫瑰花香,和情人间甜蜜的气息。我沿街踱了两个回合,我的幸福在哪里呢?是的,我的幸福在那个小小的包厢,那里有一个女孩子,我发誓要和她一起走下去的。
  
  从街头到街尾,所有的精品店被我临幸了好几遍,看来看去还是没有合适的礼物,玫瑰吧?太俗!围巾帽子吧,以我的眼光我妈都未必喜欢;小饰品吧,更不是我堂堂一七尺男儿该买的东东。伊琪的短信来了三条了,军令一道比一道紧急,还不回去她肯定认为我被劫色了。我决定不整这些虚的,要买就买个实在!
  
  推开包间的门,他们三正在中场休息,苏小小一看到我就沉着脸说,去哪鬼混了?连老婆也不要了。我扬扬手中的袋子,接下来只听见一声尖叫,她像恶狼一样扑过来,一把抢过袋子,把里面的东西都拿出来。满满的一桌子香味四溢的东西,土耳其烤肉,土豆片,烤鸡翅膀,烤大闸蟹,鸭架子,臭豆腐,橙汁,卤藕片,苏小小往嘴里塞着东西,一扫淑女风采,直唤好吃好吃,看得我们瞠目结舌。
  
  我对伊琪歉意地耸耸肩,走过去坐在她身旁,轻轻地搂过她的肩。她的气息,她的温暖,正是我想要的。苏小小边塞东西边说完了完了,一个月的修炼毁于一旦。我说你修炼啥?她说减肥啊,你不知道减肥是一个女人一生的事业。
  
  我们吃饱喝足,继续开唱。伊琪吵着要听我唱歌,我摆摆手说吃得太饱,需要休息。接下来简直变成了阿亮同学的专场,唱完最爱我的人是你后,变戏法样地从背后变出一束玫瑰,献给吃得不可开交的苏小小。最搞的是,他们跳着热舞唱《知心爱人》。笑得我捂着肚子在沙发上打滚。
  阿亮每唱一首就给爱妻一个礼物,很快大大小小的包装精美的礼品盒堆得有小山那么高,对比得我冷汗直流。我开玩笑地对伊琪说,我是穷人家的孩子,买不起礼物怎么办。伊琪撅着嘴巴说不行。她说我不要什么贵重的礼物,我要的是你的真心。她一脸认真,秀发垂肩,眼神微微忧伤,我握着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我们要离开晚风了,伊琪执意还要唱一首。刘若英的《很爱很爱你》。
  “很爱很爱你,所以愿意,舍得让你往更高的地方飞去。”婉转清澈的声音里,伊琪的眼中隐约闪着泪光,我擦擦眼睛,泪光消失了,我想那是我的幻觉。我挽着她的手说,唱得真好。她笑笑,什么话也没有,眼神微微忧伤,让我心头一动。
  
  走出晚风,苏小小捧着一堆礼物幸福得像个傻大姐,阿亮抱个一米多高的布偶跟在后边。走过堕落街的街口,他们向左,我们往右。我紧紧地牵着伊琪,看着路口的人来人往,停了一秒钟。然后对着街口卖烟花的小贩说,老板,把我订的烟花都给我吧。伊琪微微地吃惊,我递给她几个烟花,自己捧了一堆,我说,我想和你一起放烟花。
  
  我们拿满了大大小小的烟花,我点燃了一根,让她拿在手里,我自己也点燃一根,我们挥舞着从牌楼路口往江边走。十一点多的江边热闹依旧,我们夸张地跳着笑着,像未曾长大的孩子。我说真热闹啊。伊琪说,还是喜欢安静多一点。
  
  我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我们沿着阶梯走下堤岸,下面是黑压压的一片,犹如浩瀚无边的海洋,我拉着她的手小心的沿着水泥砌成的防洪堤岸滑下去,我们踏上那片海洋,冬天的湘江干涸得厉害,我们脚下是松软的泥土,我顺着脚下的小路,往沙滩的方向走去。
  
  我们身边一个人也没有,静悄悄的,远远地传来岸边的缥缈的欢笑。我们站在这片黑色海洋的中央,左岸是岳麓山下星星点点的灯火,右岸是城市霓虹闪烁的五光十色。我们站在湘江的腹心,站在这座城市的心脏,远离一切。
  
  我把手上的烟花放在地上,拿出一根点燃,递给她,小小的焰火成群地呼啸着滑过夜空,像花儿一样盛开,很快消失不见。这个城市的天空很大,我们的烟花很小,却足够照亮我们小小的心房。
  
  最后一朵烟花消失在无尽的夜空中。我们挽着手,对着江水发呆,慢慢地她把头放在我肩头,我闭上眼睛,所有的声音消失了,江水悄无声息地流淌,岸边远远地送来沉默的风。我搂过她,我的吻落在她嘴唇。她的脸有温热的液体流下来,嘴唇开始有微微的咸味。周遭悄然不语,我们站在世界的中心,仿佛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人。我突然想起一本很纯的小说的名字,站在世界的中心呼唤爱。
  
  脚下的土壤在静静地颤动,我们睁开眼,松开双手,彼此的脸上挂满泪花。这个城市的上空开始盛开大片大片的烟花,璀璨夺目,光芒四射,岸边的人群里远远地传来倒数的声音,5,4,3,2,1。。。。然后是一声爆炸开的欢呼声,我低头看了下手表,时针和分针恰好指向0点。新年的钟声开始敲响,一切似幻似梦,只有眼前的她,她的微笑,她的泪花,永恒地停留在2002年的平安夜。我们在世界的中心呼唤我们所有的爱。
 楼主| 发表于 2007-7-10 16:45:53 | 显示全部楼层
26
  如果说长沙是一个小姑娘,那她肯定恨透了西伯利亚,整整一个冬天她被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轮番地糟蹋着。我们的寝室在七楼,寒风呼啸而过,感觉整栋楼在风中颤抖。磊爷把显示器和键盘抱上了床,每天缩在被子里聊QQ,打游戏。我们基本上都赖在被窝里,饿了就给天马门口的快餐店打电话订盒饭。无奈快餐店生意太好,盒饭迟迟没来,等到饭送过来,我们饿得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了。这时候,我们三个就石头剪刀布,决定谁下床去给送饭的开门,往往输掉的人会耍赖,或者不甘情愿地再赖上一段时间。最后我们想了一个科学的办法,就是把钥匙放在门缝下面,让来人自取钥匙,送饭上床。
  
  这就是我们的床上生活。睡在我对铺的磊爷,打着饱嗝说,2002年冬天,我把我的生命交给床。无疑,这是打发这个冬天最好的方式,不幸的是,考试近在眼前了。灭绝在课上说我们是她从事生涯里见过最顽固不化的一届,听那语气估计会痛下杀手。她号称我们院四大恶人之一,坊间流传着她老人家种种恶劣的传说,比如98级的院学生会会长考了四次都没过她的课,差点连毕业证都没拿到,搞得我不寒而栗,乖乖地拉着磊爷去听课。
  
  从天马公寓到教学楼是长长的麓山南路,来来往往的车辆汹涌如流,奔驰,大巴,摩托,公车,夏利,单车,每逢上课,自行车如万马奔腾,车上正是一身热血冒着生命危险赶赴教室的湖大学子,行人道上人潮汹涌。他们有的挎着包,有的提着塑料袋,有的把书夹在腋下,有的拿个眼镜盒,还有的什么都不拿,搂着女朋友,仿佛那女朋友就是他的学习工具;有的急匆匆走如风,有的晃着个头摇摇晃晃,有的孑然一身,有的成群结队……我看到此景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过江之鲫。这就是湖大学子上课的壮观场面。
  
  我和磊爷习惯性地坐最后一排,磊爷说走这么远的路太累了,休息一下,话音未了,就趴在桌上起不来了。下课十分钟,他准时醒来,出去上趟厕所回来接着睡。我说这不公平,我们有福同享,有觉同睡。他严肃地说,你不行,你得盯紧灭绝,灭绝就快漏题了,哥的考试就看你的了!
  
  灭绝的嘴跟铁焊似的,任我们千般游说万般诱导,一个字都没漏。有女生甜甜地叫龚老师装可爱状,灭绝理都没理,做得真的是绝!我们在寝室讨论要怎样才能撬开灭绝的铁嘴,思来想去只有美男计一招没试过了,王子说磊爷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磊爷说凭什么是我啊。我们异口同声地说,因为你是老处男啊!
  
  老处男是我们打击磊爷的最有力的武器。磊爷连续三个通宵不睡觉,我们说老处男就是精力好。磊爷上课喜欢睡觉,我们说老处男就是有睡不完的觉。磊爷喜欢炫耀他的一身青蛙似的肌肉,我们说老处男的肉就是好看。每当老处男三字一出,磊爷先是震怒,再是垂头丧气,委婉地承认作为一个老处男的自卑感。
  
  磊爷果然大怒,一张大饼脸瞬间变色,追着掐我们的脖子。然后说不行,我经验不丰富,还是让王子去吧。王子说老初男都不去凭什么我们去做牺牲。只有胡中超,看着我们打打闹闹,表情冷淡,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
  
  楼道里轰轰隆隆的CS声渐渐平息了,走门串户的明显少了。考试一天天地逼近,还不烧香拜佛可就要挂了。磊爷说痛定思痛,终于决定去自习。他老人家磨蹭半天,问我,影子,你看我这身防寒设备不错吧。我抬头看他,这厮打扮得像个爱斯基摩人,上下密不透风,真正地武装到了牙齿。王子戴了耳套,面罩,武装得跟KB分子无异。我穿上我最厚的家当。我们三个就那样子杀奔自习室。很KB的是,最近的计专居然没有一个空座位,无奈之下只好杀奔复临舍。
  
  磊爷眉头紧锁,若有所思,像便秘病人一般痛苦。他的书光洁如新,不忍触摸。我说您老怎么了。他苦着脸说,怎么这些符号以前都没见过啊。他仰天长叹,完了完了。王子的情况好不到哪里去。前几天去听课,我们那长得像小女孩样的数学老师惊呼,咦?你也是我们班的吗?怎么从来没见过啊。
  
  这估计是磊爷自习最认真的一次了。他居然看了半小时书才开始睡觉,远远超过我对他的预期,虽然他看懂的约等于零。王子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说乐队一哥们找他喝酒,就闪人了。我摸出手机对伊琪进行信骚扰。我问她在哪,她说不是在自习就是在去自习的路上,然后就没了下文。我短信轰炸了足足十多条,依然没有回信,我大怒,打电话过去,听筒里那个中国移动的妞用阴恻恻的声音说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磊爷在一边睡得真香,我无所事事地看了一阵书,狠下辣手,把他揪醒了,磊爷啊,我也实在不忍心啊,但您老打鼾的声音也实在是太大了点。磊爷迷迷糊糊地来了句,天亮了?我说磊爷啊还是回去睡吧,老处男也会感冒的。磊爷挺直身子说不,一定要战斗到最后一刻。两分钟后,磊爷认真地接受了我的建议,背着一口袋书回天马了。临走前严肃地说,复习要抓紧,我们寝室几条人命都押你身上了。
  
  八点还不到,就只剩下我一人孤军作战了。而且我还肩负着我们一寝室的希望,我也没看过书,凭什么就让我做死地复习啊。我又不是老处男,靠!
 楼主| 发表于 2007-7-10 16:46:36 | 显示全部楼层
27
  我喜欢在没课的下午跑到计专去自习,破旧而空荡的教室,北风呼呼而过,跺着脚看着书,没事了下楼到小草坪走一圈,在小卖店买包槟榔,回教室嚼着槟榔看书。一学期的东西一个星期就必须搞定,绝大多数的东东都是陌生无比,新鲜无比。只恨我大脑内存太小,每次都给弄得头大不已,心情无比烦躁。
  
  我空着肚子走出计专。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云雾中的岳麓山银装素裹,分外妖娆。雪花纷纷扬扬,犹如三月的扬花。我突然想起千年前的某一个草料场,那雪下得正紧,一个叫林冲的汉子,挑一杆银枪,执一个空葫芦,满腔情怀地去山下找热酒喝。想到此,我豪情大发,把书包甩在肩上,去他妈的考试!滚一边去。老子要去痛饮一番。我拨通电话说兔崽子,陪爸爸去北校喝酒去。
  
  北校的火锅全长沙都有名。一条街香气四溢,勾人魂魄,一眼过去全是火锅店,口味地道,价格实惠,份量又足,吃个三四十块钱足够撑死你。阿亮特别钟情于一家做驴肉火锅的,每回夜生活后就拉着我去陪吃,说是要大补。
  
  阿亮在电话那边扭扭捏捏地说,可不可以带上苏小小啊。我说靠,离开女人你就不能活啊。他说本来都答应跟她共进晚餐的,不带她她拼命怎么办。
  我叹口气说好好,然后我咬牙说那我也要带伊琪,不然咱家吃亏了。
  
  靠!本来好好的两个大男人的喝酒聚会就这样变成了个四人约会。阿亮对四人约会屡试不爽,自从我和伊琪好上后,总是被他们小两口拉着去唱歌啊自习啊吃饭啊,他开玩笑地提议说要不开房也一起得了,还能exchage 。我说那我可亏大了,老子还是无污染的绿色食品。
  
  我们叫了两斤驴肉,我和亮一人要了一小瓶劲酒,给女孩子点的是一瓶500ml的橙汁。一支香烟的功夫,驴肉上桌了,热气腾腾。那肉大而粗,却肥而不腻,爽滑入口,吃得我直呼过瘾。抿点小酒,夹一口香菜,浑身上下都暖融融的,真是舒坦啊!伊琪小脸通红,汗珠子直往下滴。我掏出手纸去擦,搞得苏小小大叫,说天拉!顾影这种人什么时候也会怜香惜玉了?我说靠!老子以前装流氓装惯了,也该温柔一把了。苏小小摸着阿亮的耳朵说,我们家这位就是木头一个啊,一边说一边暗下杀手,痛得阿亮龇牙咧嘴地叫娘子放手。我说嫂子啊,这是公众场合,晚上回去再施暴吧。我最怕的就是苏小小了,每次四人约会,她打情骂俏,把气氛弄得无比肉麻不说,而且还人来疯,和阿亮翻起脸来,当众就摔杯子盘子什么的。我们经常聚餐的红苹果餐厅的碗碟基本就被她代谢了一遍。我郑重建议他们结婚后拣最便宜的碗碟买,摔了没那么心疼。
  
  吃饱喝足,我摸着圆圆的肚子靠着椅子一动不动,这时候要来一支烟该有多惬意。可惜阿亮的烟被苏小小无情没收了,那悍妇居然还提议饭后爬岳麓山,说要看难得的雪景。不幸的是伊琪也说好想去哦。我只好护花到底了。
  
  雪中的岳麓山大不一样。雪花纷飞,雾气弥漫,天地间的景象时隐时现,亦真亦幻。我的伊琪,真的很像一个白雪公主。鸟语林的入口堆了个高高的雪人,尖尖的红鼻子是胡萝卜,小小的眼睛是橘子皮,拿个扫帚做欢迎状。阿亮和苏小小抱着雪人合影。我拿着数码相机,从摄像口看去,仿佛是幸福的一家三口,甜蜜,温馨。
  
  岳麓山上有不少参天古树。伊琪最喜欢的是一棵900岁的银杏。每次见了又抱又搂,我说它上辈子一定是你爷爷。她小嘴一嘟,打了我一下说,别说怪话,树爷爷可是有灵性的,他听得懂我们的话。高大的银杏树挂满冰柱,如经历风霜的慈祥老人,在冰雪之间默默地打量着我们。伊琪微微地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嘴中念念有词。
  我笑着说,“祈祷什么呢?”
  “不告诉你。”她扬起脸来说,青春在她的眼神中飞扬。
  
  “是不是祈祷这个呀?”我指着那银杏树的资料牌,上面写着:“胸径110厘米。”
  “哼,色鬼!不理你了。”她飞起一脚,差点把我踢下山去。
  “不期望我们天长地久,一辈子就够了。”她认真地说。
  “他就是我们爱情的守护神。”她指着银杏说,脸上露出虔诚的神色。
  我一把搂过伊琪,说那和我们的守护神合个影吧。
  于是,白雪皑皑的岳麓山上,我们穿着厚厚的大衣,站在石阶上,我对着镜头夸张地张着大嘴,她捧着一个雪球在我身边甜甜地笑,两眼弯弯。头顶是我们爱情的守护者:胸径110厘米,900岁的银杏树。
  
  我们越过云麓宫,在观光长廊里打起了巷战,伊琪被我一连击中两次,满脸的雪,她拽着我的手,大叫着把雪球往我脖子里塞,说要我赔礼道歉。长廊两侧的水泥板铺着一层薄薄的雪花,我用手指轻轻地划了一个心,在里面写下“伊琪”,她说不行,还得加点情话,于是我肉麻地写下: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还签上我的名字:顾影。这还不行,伊琪还逼着我画押,于是那薄薄的雪层上留下了我的右手掌的掌印,好像连指纹都清晰可见。伊琪阴谋得逞一般笑着说,这下你是我的了,你没法逃了。
  
  我在心里笑:傻丫头,雪会化的。
  
  我想这也许就是我要的幸福,就如可米小子在《求爱复刻版》中所唱:
  在雨天为你撑着伞
  星期天陪你到海边踩踩沙滩
  要给你最传统的浪漫 闪着烛光的晚餐
  …… ……
  天黑了陪你走回家
  清晨的信箱会看见我的鲜花
  要给你最传统的浪漫 吹着晚风到天亮
 楼主| 发表于 2007-7-10 16:46:58 | 显示全部楼层
28
  我喜欢堕落街热闹拥挤的气氛,特别是在风萧萧兮江水寒的夜晚。穿着厚厚的棉袄,我和伊琪就像两只胖胖的小熊挤在如织的人流中。琳琅满目的小饰物,鲜艳欲滴的花瓣,忙得不亦乐乎的理发店,人进人出的网吧,飘着诱人香味的小吃摊,窗户里透出温暖灯光的饭馆,还有耳边情人们的私语。。。一切让人觉得温暖,舒适,我喜欢这闹哄哄的,暖洋洋的气氛。
  一个美女从身边擦肩而过,一身夏天打扮,‘锈’发飘飘,身材高挑,美丽冻人。我盯着她直到她消失在街的另一头。我的右耳一阵突如其来的疼痛,我猛回头,伊琪一手揪着我的耳朵,伸出另一只手来捶我。你看你在干嘛哦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美女!”
  “哼!色狼!”
  “伊琪同学,”我停下脚步,一脸严肃地说,“好像我对您老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吧?”
  “呜呜呜呜呜。。。。。那是我太没魅力了。”她侧过脸来看我的眼睛说,“喂,你就真的没有一点非分之想?”
  “嘿嘿。。。。不告诉你。”我要是把亮的那些小阴谋说出来,她肯定会把亮掐死。
  亮言传身教地给过我无数动人的建议,比如带伊琪去通程看电影,去吃夜宵把伊琪灌醉,或者周末去一个远到必须过夜的地方去旅游,如此种种。我怒斥了他太卑鄙,盗亦有盗,想我老流氓混迹江湖多年,何必如此?
  他说你就别虚伪了,哥们几个还不知道你?早就把持不住了吧?
  我说那也是受了你们黄赌毒思想的影响啊,但你方法也太损了吧?
  承认你有想法就好,他叹了一口气,我们这群人啊,处男啊,不多了。
  我说我会与时俱进,努力赶上你们的步伐。
  他说,同志你真有进取心,有你们这样的同志,party和国家才有希望嘛。
  事实上,我根本没有时间想这么多歪七歪八的事儿。考试一天天地逼近,我都快急疯了。我不得不在自习室里熬到半夜,在享受寒冷彻骨的快意时急急忙忙把一个学期要学的东西在几天内消化掉,其中还包括C语言的上机。我甚至希望复临舍能开放通宵自习室,抱着被子毛巾睡到教室里去。
  
  灭绝师太变得越发变态。那天寝室断电,我冷得只打哆嗦,抱着被子怎么睡也睡不暖。突发奇想就去上灭绝的课了。那天去的人特少,灭绝生气了,说缺席的不用参加期末考试了。这节课没到的平时成绩分40都扣掉,除非你终考能打百分。我想没这么狠吧。我就不信你能做那么绝。后来,期末成绩单出来,我们班挂了一半,15个,真是变态的狠啊。当然这是后话了。
  
  考试终于要来了。我在自习室突击到十一点,眼皮重得像两扇大铁门,用孙猴子的金箍棒也撑不起来了。我想这回完了。连带磊爷王子等统统完蛋。我带着无限的歉意推开寝室门,寝室里一片沉寂,电脑没开,两个死鬼居然在挑灯夜读,伏案笔耕。
  
  我凑过去看,磊爷在一张A4纸上操作,字小如蝇,密密麻麻地写了一版,全是些公式,定义,习题,磊爷说这可是我的法宝。王子也正抄得欢,这厮还把定义什么的存进手机,文曲星,特搞笑的是,磊爷拉起袖子说,这可是我的宝贝。我一看,左臂右膀全是密密麻麻的习题,我靠!这种方法也想得出。更搞的是,隔壁的小A匆匆茫茫地推开门说磊爷,把你的法宝借我去复印下。磊爷极度自豪地说,看来我也能为通四贡献我微薄的力量了。
  
  次日清晨,考试八点进行。半夜里,迷迷糊糊听见有闹钟响,然后是西西索索的动静声,我醒了大概两秒又睡死过去。等到我睁开眼睛,我们寝室早走光了,只剩下我一人。我看看表,才七点啊,他们怎么了?
  
  我一进教室,王子和磊爷摇着手招呼我,他们坐在教室右边靠墙的地方,位置不前不后,果真是有利地形啊。中间还留了个空位置,一看就知道是为我留的。我说哥们你们真狠。磊爷说为了这个黄金地段,一晚上没睡,值了!他和王子早上六点就起床去教室占位置,怕耽误时间还打车直奔复临舍,复临舍一般是六点半开门,他们在门外好求歹求了半天,看门的阿姨才放他们进去,还加一句,怎么大学生也读书这么用功了。
  
  试卷发下来,监考老师一个是戴眼镜的中年男人,一个是个屁大的小姑娘。中年男人打着呵睡,磊爷抽出法宝,暗暗藏在试卷下,运笔如飞。没十分钟,那小姑娘居然神不知归不觉地从后边潜上去,把磊爷抓了个正着,纸条给收了上去,小姑娘还用威胁的眼神盯了磊爷几眼。意思是还敢轻举妄动就把你做舞弊通知了。
  
  磊爷眼巴巴地望了我一眼,眼神分外可怜。
  
  考题居然奇简单无比,我一边慢悠悠地做题,一边观察着考场局势。中年男起身出去接电话了,小姑娘在看着报纸,我把抄满答案的一张草稿纸直接扔到磊爷桌子上,磊爷那对鼠眼东瞅西瞅,排除了危险后,小心翼翼的打开,慢慢悠悠地抄着。王子在一边急得死,生怕我把他忘了。我扔了个纸团给他,这时中年男回来了。
  
  离交卷只有十分钟了,然后是五分钟,再然后是三分钟,磊爷还有两道大题没搞定,一脸焦急地望着我。我刚刚把抄好的一份答案给了王子,因为磊爷抄得实在太慢了。眼看没多少时间了,磊爷一把抽过我的卷子,埋头就抄。我紧张地看了下讲台,中年男盯着我,分明把一切看在眼里,他嘴角挤出一丝古怪的笑容,我想完了,要痛下杀手了,结果他撇撇嘴什么也没说。
  
  磊爷终于抄完了。最后一个交卷。中年男讲了一句让他喷饭的话,小伙子,舞弊技术跟我们当年比差远了!
  
  磊爷出了门就说那个监考的小姑娘怎么老盯着他,郁闷死了。我说你那么帅,肯定把人家吸引了。磊爷说,妈妈的,肯定是她昨晚性生活质量不行。王子大笑,说所以人家才盯上你个老处男啊。
  
  考试一门门地进行下去,考C语言那天灭绝那双金鱼眼盯得我们一点机会都没有,大家听天由命地做题交卷,磊爷气愤得在寝室问候了灭绝的祖宗十八代。考电路那天最搞笑,监考的是我们的任课老师小胖,此人严肃地宣读了一遍考试纪律,说一旦发现舞弊者,杀无赦,斩立决。磊爷脸上的表情由失望一下子变成了绝望。
  
  小胖发下卷子,背着手在教室踱了两圈,发现大家都干坐着大眼瞪小眼,七八道大题,就没几个人会做。小胖沉思片刻,说怎么这么容易的题目都不会啊,用某某某公式不就可以了吗?
  
  教室里还是一片沉寂,我们还是一脸无知,两眼发白。小胖看到我们无动于衷,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恨铁不成钢地怒上讲台,拿一支粉笔在黑板上列起公式来。于是接下来的半小时完全变成了习题讲解课,监考的还有个小姑娘,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嘴唇动了动还是什么也没说。小胖也真是彪悍,后来分数出来,大家都过了不说,90分的就有好几个。
  
  接下来的考试进行得相当顺畅,除了毛概的开卷考试王子忘了带书本去。大学考试就是这么回事,统统是小儿科的玩意,远比我们想像的容易。我大学学习的秘诀是,平时决不看书,看了也没用,必定会忘得干干净净。最经济实惠的还是考前两天挑灯夜读,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所谓知识往脑袋一塞,提笔上阵,轻松搞定。四年下来,我居然屡试不爽。
  
  一向吝啬的磊爷居然豪气无比地说要请我吃饭,我们在麓山南路旁边那些歪七歪八的小巷里面吃了个火锅。他说兄弟以后的考试都拜托你了。我深切地感到了自己的重要性,油然生出一种自豪感来,豪情万丈地说了一句,没问题,兄弟包你们过。
  我没想到的是,这么简单一句话,他们大学四年的考试,我都无偿地承包了。当然,王子和磊爷占了四年的座位。
  
  磊爷对我们班的影响可谓深远,很多恶习都是他带进来的,就像当年大英帝国把鸦片带到中国来一样,那些恶习一带进来就生根发芽,枝繁叶茂,影响了我们班所有同学,一影响就是四年。
  其一,便是吃喝风。磊爷来自江苏徐州,他们那里流行拜把子,就是结拜兄弟,有大点的活动就是去喝花酒,而且规矩奇多,年龄最小的盛饭啦,倒酒啦,别人敬一杯我得喝三杯啦,这一整套规矩在磊爷第一次过生日请客吃饭的时候应用得淋漓尽致,自此以后,我们班一有重大活动,什么国庆、中秋、元旦、生日,庆祝方式简单实用,就是大吃一顿。我学期我们班在班级篮球联赛里侥幸夺冠,获得奖金两百五,当天我们就不顾娜姐的反对,大伙凑了点钱,一并去吃了个痛快。
  其二,就是舞弊之风。我数次批评磊爷把我们班的考纪考风带坏了,他要我考试时给他抄抄,其实我想自己反正也及不了格,干脆就做个顺水人情,把答案都给他,大不了就是为以后上重修课找个伴儿。没想到,考题居然白痴到连我都一科没挂,磊爷也省下一大笔重修费,请我们在小巷子狠狠搓了一顿,席间他展望未来,说要把舞弊进行到底。于是,我们班的学习氛围大降,两极分化,少数几个人努力,其他人玩玩游戏,看看小说,逛街混日子。考试时平时混日子的紧密团结在刻苦学习的同学身边,屏息凝神,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将别人一期来努力学习的成果借取,此外自己还有夹带、把公式习题抄在课桌上等重要手段。
  磊爷还倒打一耙,批评我说我把我们班的学风带坏了,原因是我上课都要带一份体坛周报,众所周知,这份报纸料多量足,可惜就是报道中国足球的部分太多,都是些鸡毛蒜皮东西,比如高层又开了什么会啦,老总们又要造反啦,假球啦,黑哨啦,泡吧啦,转会啦,豪赌啦,每次看到这些东西我都忍不住要大骂一声:垃圾!不是报纸太垃圾,而是中国足球太垃圾。所以,我每进教室都要把那“射门中国”那一份分发给那些欣赏水平不大高又比较爱国的初级球迷。这样造成了很大一部分同学迷失在中国足球的黑暗无望中,一整天就想着怎样去改善中国足球,怎样去提高中国足球,还要借鉴日本模式去仔细分析,我说用得着吗,这些事情还是交足协那帮人去头痛吧。
 楼主| 发表于 2007-7-10 16:47:44 | 显示全部楼层
29
  长沙的天气变态得反复无常,我们快考完得时候,天气过分到居然出太阳了。老处男穿上可爱的卡通短袖T恤,两块胸大肌轮廓毕现,说是要去沃尔玛勾引几个淑女。天黑了人还没回来,我真怕他被熟女给勾引走了。
  伊琪发短信来说想见我,我们上一次见面还是long long ago的事情了。这阵子为了那个叫“考试”的小白脸,她把我都束之高阁了。我回了一条说,少爷我忙着看黄片呢。我想只要小妮子好好认个错,我就陪她出去转转。我把手机放到一边,想看谁沉的住气。结果她居然半天都没信息过来。我决定发扬男子汉风格,不和她计较,打电话过去说,娘子哪里见。
  她说我们在牌楼路口第三个风车下面吧。
  
  我从天马山西转到湘江,此时华灯初上,沿江大道的路灯淡淡的,柔和的。我走过人行道,沿着堤岸往牌楼路口走。几个铁制的大风车像巨人一般矗立在夜色里,沉默不语。我左看右看,伊琪还没来。我靠着风车粗壮的柱子,点一支烟,想我陪老婆陪到饭还没吃。这时突然,“哇”的一声,白影一闪,风车后闪出一个女鬼,我吓得一哆嗦,烟掉在了地上。我定睛一看,这女鬼长的还挺漂亮,再仔细一看,原来是伊琪。
  我拉着她在湘江边无所事事地散步,我说带你遛遛还是挺累的,去吃饭吧。她给了我一粉拳,说你猪啊,就知道吃,一点情调都没有。和伊琪认识以来,很少单独活动,基本上都被阿亮拉着四人约会了,不是唱歌就是吃饭,俗不可耐。我说娘子息怒,饭后去看电影如何?
  
  我们买了两罐可乐,薯条,爆米花,挤进通程电影城。有一个大腕的爱情电影要上演。据说还是大制作,而且有不少的激情出位戏。搞得我兴奋无比,翘首以盼。导演的手法比较怪异,不同的画面切换,倏然而来,忽而又去。更让我气愤的是女主角一点都不漂亮,白森森的一排牙齿,有拍KB片的潜质。做那个的时候一点也不激情,我总感觉男主角在在奸尸。
  
  我看了没多久,睡死过去,途中醒来一次,因为被小便给憋醒了。伊琪坐在我右手边,小手使劲地拽着我,哭得洗礼哗啦。屏幕上那个帅得掉渣的男主角神情黯然地抽着烟,忧伤的背景音乐袅袅升起。屏幕上大大的两个字----剧终,一排排的演员表在刷新。电影院的灯光瞬间全都亮起来。人群纷纷起身离去,伊琪坐着那专心地哭泣。我哭笑不得,问怎么啦?她死了。伊琪打着哭腔说。
  
  回去的公车上,我们坐最后一排。伊琪靠在我的肩膀,窗外的街道一闪而过,偶尔有路灯透过车窗,我的伊琪面如白玉,有着淡淡的泪痕。她在我耳边轻声说,影,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伤心吗?
  
  我说不可能。
  她说要是真离开了呢。
  车上的人很少,大多坐在前排,脸上是麻木和疲惫的神情,想着各自的心事。仿佛与我们不在同一个空间。我的伊琪小手冰凉,她美丽的大眼睛饱含忧伤,我的伊琪呵,就是个喜欢胡思乱想的孩子。我想说不会的,我会一直陪着你,不准你离开。我什么也没说。我搂着她的脖子,轻轻地吻了她。
  
  阿亮像哲人一样说,女人就像一本书,有的装帧精美,不过是红旗马桶;有的封皮一般,却清新淡雅,感人置深。我想我的伊琪呢,她是这样一本书,读起来轻松,有趣,但读完却有一种深深的感伤和沉重。就像她美丽活泼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忧伤的心。
  我想也许我不了解她。我一直以为她还是个孩子。
  谁又能真正地了解谁多少呢?那些多年的模范夫妻,有多少是同床异梦?那些恩爱的金童玉女有多少是貌合神离?阿亮说,手指在键盘上熟练地操作着游戏。
  
  我想起我和老妈数次在电话里吵架,我会不耐烦地挂电话,恨恨地摔手机,脾气暴躁得跟条霸王龙一样。我妈会说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恐怕连你都不认识你自己了吧。
  
  一个人连自己都未必能了解,更何况只是一个认识了几个月的女朋友呢?也许了解与否并不重要,很多事情该糊涂的时候就得糊涂。
 楼主| 发表于 2007-7-11 10:42:22 | 显示全部楼层
30
  大一第一个学期完的时候,我和亮穿着厚厚的大衣,一人提一个皱巴巴的牛仔包,流着鼻涕,打着呵欠,奋勇挤上超载的火车。
  
  阿亮运气奇好,他有个同学家里在火车站工作,居然弄了个座票。我死皮厚脸地跟他挤着坐。阿亮说这就是父子同乐。我正想给他拳脚伺候。他拍拍我说,美女啊美女!
  
  人群里一个女孩,个头很高,黑色羽绒服,红色的头发,煞是惹眼。那女孩夹在几个民工中折腾得够呛,我真怕她被挤得怀孕了。那女孩杀出重围,往我们这边看看,往这边挤,我看亮那眼神,就差主动上去给人家提包了。阿亮说,你说我们要不要英雄献美,把座位给人家坐。我说滚,让人家坐你身上得了。
  
  那女孩终于挤到了我们边上。我不得不承认,那眼神媚到极点,杀伤力十足。我估计我和阿亮的眼睛直接变成红心状。女孩把行李什么的塞到行李架,看了我们一眼,掏出手机接电话,我上车了!干嘛呢?不用送了?讨厌!啊,谁叫你来车站的?
  
  车窗外一个男孩往里面张望,看到她了高兴得跟见了主人的小狗似的,不停地拍打着车窗玻璃,一边打她电话,一边用眼神热切地看着她。女孩先是表情冷淡地敷衍着,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不耐烦,你烦不烦啊,罗里罗嗦的,我又不是小孩子,谁叫你操心了?声调越来越大,就差没狮子吼了。我对亮说,这女孩都快赶上你们家那位了。他耸耸肩说,现在的美女都不好伺候啊。
  火车开动了,那男孩追着车跑了几十米,挥着手说着什么。她面无表情地说挂掉电话。看着目瞪口呆的我们说了一句,真他妈的烦。
  我们说,那是你男朋友啊?
  他呀,你们觉得可能吗?傻里傻气的。她撇着小嘴问我们是哪个学校的。我说我们是跑江湖混饭吃的。她说得了吧,一脸的学生气。我自信心大挫,告诉她我们是胡来大学,简称湖大。
  才子啊!
  不敢不敢。
  湖大的才子,师大的妹子,涉外的票子啊。
  你涉外的?
  恩,垃圾学校呢,不值一提。
  
  涉外是一家开办不久的民营高校。全称是涉外经济贸易学校,我们简称为射精(涉经)。电视上天天打着小广告,说是培养社会精英的摇篮。我有好几个师兄毕业了就在那里教书,据说那学校环境相当优美,整得跟流星花园里的场景一样的,到处是小山丘,小树林,草地和湖泊,晚上亮着昏黄的路灯,气氛要多暧昧有多暧昧。美女如云,且相当开放,可以说是狂放无比,整个河西都出名,磊爷好几次嚷嚷说要去“射精”,都不了了之。他好色无比,却胆子奇小,说要带动我们寝室过去集体狩猎。我和王子嫌太远,而且磊爷小气到几块钱的公交车费也不给我们报销,我们谁都不肯陪老处男去白费力气。
  
  那女孩自我介绍说是叫赵星,读经济管理,大一。还不到半小时就和我们打得熟络。小嘴很甜,说阿亮长得像她帅得掉渣的表哥,说我长得像侦探柯南。阿亮开玩笑说她长得像他历史上第三任女朋友。她问阿亮谈过几个。阿亮说谈过两个啊,就等第三任上台了。她想想刚才阿亮说她像第三任女朋友,居然脸象征性地红了一下。
  
  慢慢地,我们俩坐得不好意思了,起身把位置让给她,她脱掉羽绒服,里面就穿了薄薄的针织衫,腰肢纤细,乳房高耸,我把一口水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她翻开自己的包,掏出几大包零食说一起吃。
  阿亮说美女真体贴啊,干脆带回去见父母算了。
  赵星媚眼一飞,说好啊,要不要去买几盒脑白金。然后又问我们有没有女朋友。
  阿亮说,还没来得及找,一学期就完蛋了。
  赵星往嘴里塞着薯片说,看来我还有机会啊。
  阿亮说那是,然后指指我说,要是你选,你选哪个。
  我都要了,要是你们不介意的话。
  我说我们不捆绑销售,两个必选一个。
  谁到我好就选谁呗!
  她把座位还给我们,说轮流坐吧,大家都挺累的。我觉得她比我们成熟多了。
  
  火车轰隆隆地过了几个站,她说她就要下了。祝我们一路顺风。我说这么近也坐火车啊。她说挤着舒服,还能认识帅哥啊,这不就认识你们了吗?这是我手机号码,以后无聊了来我们学校找我玩。赵星说着就拉着行李下车了。阿亮打着响指说,看来回长沙还能秉烛夜谈再续前缘。
  
  我和亮几经颠簸像两个流浪汉回到了破旧的小镇,我们的心情就如这个冬天一样寒冷,心里的感觉就如春运的火车一般,堵得慌。后来我们无数次地感受到这种心情,我们知道这种心情用两个字来形容就是:郁闷。
    
  让我们郁闷的无外乎就是大学生活和我们想象的落差。
  
  收拾行李的时候,我在抽屉里乱翻一气,一些杂七杂八的光碟,都是游戏软件黄片之类,游戏是买的,软件是借的,黄片是租的。学校附近大大小小的碟店被我们逛了个遍,学到了诸如用你的粉红鱼雷击打我的水沟”“连你爸包皮都是我割的”这类的痞话。有一句亮和苏小小的床头密语就出自其中:“小姐,方不方便借个胸出来看看”。他每说一次都免不了遭K,特别是某招待所的某日清晨,阿亮从钱包里抽出一张20大钞,在苏小小面前晃了两下,说小姐这是给你的小费。被苏小小一脚踢下床,额头碰了个鸡蛋大的包。
  
  抽屉里还有几张201上网卡,那都是和亮合伙买的,他经常以练习编程为由霸占我的电脑,实际是一起浏览黄色网站,下载各种小黄片。
  
  还有一大堆IC卡,大多是面值50的,细细数了数,居然有十七张之多,和谁打过那么多的电话呢,我想了想却总也记不起来,好像和谁都通过话,那是刚进大学的时候,每天军训后吃完晚饭,走在桔色的路灯下,看到有IC卡电话机就跑过去给某某打个电话,趴在护栏上看人打篮球,乏味了便继续打电话,我打电话没有固定的对象,想起谁就给谁打电话,没话说了就挂掉,然后回寝室睡觉。当时给磊爷他们的印象就是我和我女朋友感情很好,并且我可能还不止一个女朋友。
  还有几十个硬币,一毛的五毛的一块的,都是平时从超市买完东西回来后顺手扔在抽屉的,加起来一共是二十三块八角。还有一大堆感冒药,伊琪送的。
  还有我们的合影。
  她的纸条还静静地躺在抽屉里,“感冒药要记得吃哦。亲爱的,答应我,不要轻易地着凉了,就算为了我。”
  伊琪,你是我这个学期唯一的收获;伊琪,你的笑容,让我觉得这个冬天不太冷;伊琪,下学期再见。我在心里说。
  
  其余的日子一如流水,每一天都过得一样。翻看日记,发现每天无外乎上课,吃饭,睡觉,自习,翘课,玩游戏,看碟,打牌,吹风,逛大街,发呆,喝酒,踢球,弹吉他,偶尔伤感,时而怀念,如此而已。
  背上行李包,轻轻地合上寝室门。迎面扑来一阵冷风,在大一第一学期的最后一天,楼道里飘荡着黄磊略带伤感的歌声:
  
  我做了两年的单身汉/
  尽量让生活简单/
  看一本书很久才看得完/
  那个写日记的习惯两年前中断/
  因为之后/ 每一天都长得一样
  我站在风光过/ 平淡过/ 破旧的老车站/
  现在的站名叫做悲伤
  我这个没有你/ 没人管/ 空荡的老车站
 楼主| 发表于 2007-7-11 10:43:23 | 显示全部楼层
31
  我觉得整个寒假都是在做两件事:一、给伊琪发短信,二、看伊琪的短信。
  
  你今天一定在想我,对不对?
  打喷嚏?想你的人不是我,是别人在想你吧
  那你肯定打喷嚏了?
  没呢,嘿嘿
  不可能啊。
  真的没有啊。
  可我分明在想你啊。
  额。。。我看看,有多少鸡皮疙瘩啊。
  
  老爸要上班,老妈要监督小妹的学习,我成了家里最闲的人,短信从早发到晚,起床了说早安,睡前道晚安,连上厕所都要互相打报告。我的生活极富规律:中午起床,下午看电视,晚上玩玩电脑游戏,睡觉。每一天都是如此,简直就是猪一般的生活。老妈看我瘦得跟个非洲难民,心疼之余,气得想把我“双规”――规范我的生活节奏(包括收回电脑),规定我的生活费用(减少游戏娱乐的消费)。这下子,她看到我每天能吃能睡,气也消了,因为她明显地看到我瘦削的脸上有了长肉的迹象。每到中午,她都要敲敲我房门,“喂!吃闲饭的人,该起床进食了。”这种日子多了,老妈不免贫一把,“少爷,饭好了,可以起床了吗?”整得跟那个什么流星什么花园一样。
  我对伊琪说,我过着猪一样的生活。
  “胖点好,一只猴子让人觉得怜惜。” 伊琪笑我说瘦得像猴子,没有安全感。
  我说没有猩猩的夜里,我拿猴子勾引你。引得她呵呵大笑。
  伊琪说她成天在家做饭,厨艺大进。我说你是铁心要做贤妻良母了吧?想想为夫还什么都不会。于是我英勇地承担起家里的炊事工作。
  我主要负责晚饭,煮饭,洗菜,切菜,炒菜……在短短一星期的时间里,全家人有三次陪着我吃没煮熟的饭,还有一次,晚餐成了不折不扣的稀饭,此外,汤咸得跟太平洋有的一拼,腊肉硬得像花岗岩,终于,在一次我不小心把手指切破后,老妈名正言顺地让我下岗了。
   “少爷,你手机怎么老响啊?”老妈问。伊琪老来短信,连吃饭的时候也不例外。
  我看了一下,把手机调为震动,扔在一旁。
  “你手机怎么老在震动啊?”
  我说是哦,一脸无辜地吧手机改为无声。
  才吃了几口饭,小妹指着手机说,“你那上面怎么那么多新短消息没看哦?”
  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若无其事地夹菜,突然和老妈四目相对,她正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少爷,你谈恋爱了?”她问。
  “唔……”我含了一嘴饭,含糊不清地打着哈哈,夹一筷子菜往嘴巴里送,说,“今晚的菜味道不错哈哈。”小妹在旁边低声嘀咕,“有问题!”被我狠狠地踢了一脚,想什么时候顺便把她借我手机和男生发信息的事揭发一下。
  我看了看老妈说,“像你儿子我,剑眉星目,玉树临风,才华横溢,被哪个女孩子盯上也不稀奇吧?”
  “谁看上你啊,她也真够倒霉的。”老妹在一边嘟囔。
  “真替那女孩子感到担心啊。”老妈也落井下石。
  喂,干嘛看不起自己的儿子?总不能壮他人志气,灭自己儿子威风吧?
  “你呀,”老妈用筷子指指我说,“一辈子能养活自己的嘴巴就不错了。谁跟你谁倒霉。”
  我说凭我那潘安似的外表,马拉多纳似的球技,追我的女孩十个手指数不过来。
  老妈看了看我,说了句让我喷饭的话,“老马?是身高比较像吧?”
  于是,我所有的自信和尊严不翼而飞,包括胃口,我说,各位,慢慢吃,我睡觉去,晚安。
 楼主| 发表于 2007-7-11 10:47:13 | 显示全部楼层
32
  大一下学期,我和阿亮坐汽车双双回校,窗外飘着大雪,阿亮同学第一学期英勇地挂掉了三门,痛定思痛,对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发誓:一定好好学习。后来,每学期的开始我们必发誓一番,我也终于总结出:每个学期都是以希望开始,却是在懊恼和失望中结束。
  
  幸好我们学校办事效率低下,新学期开始半个月了,家里才收到去年的成绩单。阿亮她老妈是小学老师,在电话里叨唠了半个小时的张海迪海伦的故事来激励她宝贝儿子端正态度好好学习。还是他老爸英明神武,对着电话大喝一句,不孝子,下次还挂科就去大街上讨饭去!亮在千里之外被老爸的威严所摄,居然象征性地自习了一星期。果然他老爸再也没收到挂科的成绩单。因为我们把信封的地址写成自己的寝室地址,开学来把信里面的成绩单重新打印一份,各科加上二十分寄给家里,皆大欢喜。
  
  我们有个叫饺子的老朋友在中医学院读书,此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失恋频繁。新学期才开始,他又一次失恋了,虽然他生平失过无数的恋,但这一次,他说,是打击最大的。
  
  饺子的每次恋爱都来去匆匆,大概过程如下:
  星期二,饺子打电话来说他喜欢某一个女生了,虽然不漂亮,但是心地善良,成绩优秀,性格温顺,是贤妻良母的可造之才等等等等,总之就是优点一大筐,除了不漂亮。
  我说好啊,那你好好珍惜咯,缠绵之际不要忘记我们这帮兄弟就OK了。
  星期四,他在电话里说他失恋了,那女孩不爱他,只是对他有微弱的好感而已。
  星期五,他就跑我们这边诉苦,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星期天,饺子在蹭了两天的饭后,失恋的伤痛完全治愈,满怀信心地返校,投入到下一场的单恋和失恋中。以后每个月都要失恋两到三次,失恋了就过来蹭饭,蹭得我们钱包空空,心情烦躁。
  阿亮说你失恋也太勤快了点吧?那不叫失恋知道不?都还没开始恋呢,拿什么来失啊。
  饺子说你不懂。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
  阿亮回他一句,总之,失恋了别来找我。
  
  伊琪一身新气象出现在我面前,见面当众给了我个拥抱。她的气息吹在我脸上,我有种想吻她的冲动,同时又有种寒冬过后的幸福。仿佛她就是春天仙子,带给我温暖,带给我明媚。
  她比上学期胖了点了,不过神采奕奕,美丽依旧。
    “一个月没见,怎么就吃成一只熊了?”
    “才见面就损我!”她嘟着小嘴,一只小手狠命地在我身上掐了一把,我痛得龇牙咧嘴,又不好意思在阿亮他们面前叫出声来,只好忍辱负重,遭受她无情的欺压。
    “我道歉,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割地求和,见她还没有松手的意思,我忙摆手说,“晚饭我请了。”
     “不行,还得带我去玩。”她不依不饶。
     我们一边吃饭,我一边想带她上哪玩儿。去烈士公园、天心阁、海底世界之类的太远,没精力;湘江、岳麓山、堕落街之类的游览过无数次了,没意思;我突然想干脆就去饺子那边探班好了,看看他们学校的风光,顺便安抚一下他受伤的心。   
  饺子在电话里倾诉完失恋的痛苦后,来了一句,“听说你的马子挺漂亮的,带过来瞧瞧?”
  这话第一时间就引起了我高度的警觉。我说我的女朋友如花似玉,冰清玉洁,可不能让你随便看,饥寒起盗心,万一你给我戴绿帽子怎么办?
  唉,我现在对女人都没感觉了。顺便看看啦,你小气么子咯?
  
  饺子所在的中医学院蜗居在长沙的一个偏僻角落,每次去那边玩都感觉是跋山涉水,转好几趟车才能抵达。
  吃过饭,天快黑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和我的娇妻上了公车。她好像有点不大高兴,坐在我身旁一言不发,她的左手伸进我的右口袋里,她的右手则在发短信。这时,我左前方的一个女孩吸引了我的注意,那女孩巨可爱,容貌俏丽,双腿修长,臀部微微翘起。
  那女孩下车的时候,我心里不无遗憾地想,唉,做一个有妇之夫就是难啦,为了一朵鲜花失去了整个春天。我侧头看了一下伊琪,她依偎在我怀里,沉沉地睡去,表情安详,面容秀丽,小鸟依人,惹人怜爱。我为刚才出轨的设想大感内疚,马上给自己一个栗子,交待自己以后一定好好待她,绝不负她。
  我突然觉得不对头,不可能还没到站吧。我忙问那售票员,她不耐烦地说中医学院早过了。车外的灯光慢慢逝去,变成漆黑一团,偶尔遇到一点零星的光线,公车仿佛行使在海底隧道里,我不忍心弄醒熟睡的伊琪,任公车不住地靠站,停下,又开动,最后停在一个我闻所未闻的车站。
  我扶着睡眼惺松的伊琪下了车,满眼是形形色色走动的人群,心底涌起一股举目无亲的凄凉感觉。我们乘公车原路返回,到达饺子学校的时候,已是深夜,小小的校门紧闭,我打电话给他寝室,一个迷迷糊糊的声音接的电话,“喂,喂,喂,都睡啦!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什么都没出口,那边就挂断电话了,再打时,传来“嘟,嘟,嘟”的声音,那边把电话线都拔了。做得绝啊!
  我想只好在他学校旁边的网吧通宵一晚了,初来乍到,那一带又不熟,找来找去也没见到网吧。唯一幸运的是我的钱包还不是太空,我做了有生以来最慷慨的一个举动,我忍痛打车,赶回湖大学生公寓。
  一路上,我在车上不住地想,饺子啊,饺子,都是你害的,看以后老子怎么收拾你。从现在开始,答应你的每一件事都要放鸽子,对你讲的每一句话都要违心,一定要欺负你骂你,要鄙视你;别人欺负你,老子要在第一时间出来一起欺负你,你开心呢,老子要弄得你不开心,你不开心呢,老子就让你更不开心,永远都要你觉得我是你梦里面最万恶的男人……
  
  我们下了车,寒风彻骨,我说,“我们去网吧?”
  她一动不动地站住那,迟疑了一会说,“我好困,找个地方休息吧。”
  我搀扶着她,沿着寂静无声的街道行走,她的头搭在我肩上,我想,女人真是麻烦啊,要是我一个人,随便往哪一躺就行了。同时,我觉得肩头异常沉重,我也困了,我想在她醒来的第一件事,我应该建议她减肥。
  我们在一家叫“爱心旅馆”的招待所开了房。那家招待所阿亮不止一次向我提过,他说态度热情,服务周到,物美价廉,舒适无比。开房的时候,总觉得那登记的小姐目光热辣辣的,盯得我的脸火烧火燎的难受。我结结巴巴地说,“开两间单房。”她用带着不可置信的惊讶眼神看我一眼,
  “什么?”她把脸朝我靠近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开两……哦,一间单房。”我被她眼中的神情盯得不好意思,忙改口说。
  她脸上露出会意的微笑,收了押金和房钱,开好票据,把钥匙交给我,“205,上楼过去第四间。”
 楼主| 发表于 2007-7-12 14:37:44 | 显示全部楼层
33
  我作贼似的关好房门,伊琪不省人事地靠在我肩头。晕哦,这样子不会让那登记的小姐以为我要迷奸她吧。
  
  我拉开被子,把伊琪轻轻放下,脱掉她的皮鞋,盖上被子。我在房子里走来走去,像一头困在迷宫的蚂蚁,不知所措。我打开电视,把音量调到最低,不是周末,没有我想看的意甲西甲。我上了两次洗手间,坐在床沿,不停地调换着电视频道。电视节目是在令人兴味索然,我觉得越来越冷,眼皮开始不听使唤,沉重得像两闸铁门。
  
     我关了灯,小心翼翼地拉开被子的一角,依着她躺下。我不敢脱衣服,连牛仔裤都牢牢地坚守岗位。我侧身看她,她睡得很香,脸如白玉,温柔可人。耳边是她均匀安然的呼吸,还有散发着幽幽的清香。我的心一下子被什么揪住了,一个劲地狂跳。
  
  我把脸凑过去,她的嘴唇小巧而丰满,我闭上眼,往她嘴唇上凑过去,猛地听到她在梦中不住地呓语,“顾影,顾影……”
  我的心猛然震动了一下,忍不住轻抚着她的脸,我的伊琪如花似玉,孩子般天真的脸蛋。她仿佛是一下子惊醒了,双眼大大地瞪着我,顾影,顾影,别离开我。她的头抵在我胸口,双手死死地把我抱紧。我说我在身边呀,伊琪你怎么啦?
  
  兴许是刚才做了噩梦,伊琪在我怀里沉沉睡去,我低头看她,我的伊琪满脸泪痕,花容惨淡,淡淡的路灯穿过窗户,落在她年轻漂亮的脸蛋上,显得分外忧伤。我心里突然升起一种深深的怜惜,我紧紧地抱住她。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伊琪,我不会离开的。困意顿时像猛兽一般袭来,我掉进了梦的深渊。
  
  我第一次踏入一个叫“温柔乡”的地方,满世界飘着香甜的空气,我正欲肆无忌惮地呼吸,突然觉得鼻子不畅,好不容易睁开眼,她正用手捏住我的鼻子,说,“懒鬼,该起床啦。”
  
  我迷迷糊糊地摸着手机看时间,居然都十一点半了。伊琪早已穿戴整齐,笑嘻嘻地看着我说,“你睡姿怎么这么丑啊?”边说边把落在地板上的袜子给我扔过来。
  
  隔壁房间穿来男女嬉戏的声音,女孩子咯咯地笑着你真坏真坏!伊琪的脸蛋马上泛红,像两个红心咸鸭蛋,我不好意思地赶快穿上袜子,拉着伊琪下楼,迎面而来的是老板娘暧昧无比的笑脸,还有众天之骄子满足的倦容。伊琪红着小脸,我们飞似的跑出旅馆。
  
  我迷迷糊糊地回到宿舍。他们都吃饭去了。我爬上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昨晚一夜都没怎么睡好。醒来时,已是午后三点,宿舍里还是空无一人。我木然地坐了五分钟,盯着墙上劳尔的海报发呆,阳光洒落在阳台上,记忆像碎片嵌进我的大脑,伊琪笑嘻嘻地给我扔袜子的样子,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而迷糊中我记起伊琪紧紧抱着我流泪,那些满脸的泪痕,难道是幻觉么?
  
  午后的阳光很迷离,弄得我头脑有点恍惚,我摸出手机叫龟儿子去踢球。只有奔跑,只有流汗,只有筋疲力尽才能让我轻松,让我平静。
  
  我很疑惑地对亮说,我抱着伊琪的时候,心里竟一点没有想起清。
  他说可喜可贺,你终于从那个冷美人的阴影下挣脱了。
  也许吧。我眼前闪过一丝阴影,我抱着伊琪的时候,清在干什么呢?是不是也躺在某个温暖的怀抱。是不是也会偶然想起曾经的我。这个世界,到底谁背叛了谁?谁又会想念谁呢?
  
  无所谓背叛,你们根本没有在一起过,亮说。
  你们只是路过,知道吗?有些人注定不会在一起,只会擦肩而过。阿亮说。
  你啊,就是太完美主义了,老是为过去患得患失。伊琪哪点不好了?知足吧你。要是哪天伊琪走了你哭还来不及呢。
  
  看着我若有所思的样子,阿亮弱弱地来了一句,你真的什么都没做?
  我说做,做你个头,你丫除了做还会干嘛?
  你就知道装,装纯情少男!!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免费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QQ|手机版|小黑屋|长沙论坛 ( 湘ICP备05004075号 )

GMT+8, 2025-5-4 20:59 , Processed in 0.106176 second(s), 14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5

© 2001-2025 Discuz! Team.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