妓女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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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常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其实也不尽然。有时妓女的爱也令人感动。我今天就讲一个历史故事以正视听。
  
    在风后岭下有一座名叫“关口”的古镇，古镇上有一家名叫“夜夜香”的妓院，妓院里有一个名叫“柳翠”的当红妓女。说起这个柳翠，那可是方圆百里都有名气。我不想用“沉鱼落雁”之类的俗词来形容她的美丽，只想用“肤如凝脂”和“顾盼生情”来描述她皮肤和眼睛的美。镇上曾有一个说书人这样评价她：狗见不咬、驴见不踢、鸟见不飞。柳翠的嫖客大都是当地的财主、富绅以及新郑、密县、禹州等地的达官贵人，而一般人用十块八块“袁大头”是很难见到她的。
    距关口古镇数里的南山里，有一个叫“油坊沟”的村子，村里有个名叫“刘水”的年轻人。这刘水可是个苦人儿。娘生下他大出血死了，爹养他到八岁也去世了，亲戚们也就不大上门了。小伙子每天靠上山砍柴、卖柴度日，如今已年近三十。刘水和“夜夜香”妓院的关系是靠常年送柴建立起来的，他倒是见过几次柳翠，心想这妞真好看，要是跟她睡一回，死也值。时间长了，老鸨对刘水说，柴火钱甭一捆一捆算了，一年一年算吧。刘水憨厚，说，中啊。
    又是年关了。想着“夜夜香”一年的柴火钱，刘水急匆匆上山砍了一担好柴，挑着便下山了。在妓院，刘水对老鸨说：“你把柴火钱给俺吧，俺还等着过年哩。”老鸨眼珠子一转，柔声说：“水啊，婶子可是心疼你哩，你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女人啥样吧，你挑吧，玩一回，要那钱干啥？”刘水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他真的没见过女人啥样，但他也想女人啊。很长一段时间，他嗫嚅着说：“那，那，就柳翠吧。”老鸨吃了一惊，“你孩子眼里有水啊，别的中，柳翠不中！”“那你给俺钱！”老鸨骂了一句“憨子！”，便噔噔跑到楼上。一袋烟工夫，她下来了，说：“上去吧，甭粗粗鲁鲁的，弄不好巴掌煽你！”刘水小心翼翼地往楼上走，上一个台阶看一下老鸨的脸色。他来到一个房间，一股香气扑面而来，屋里很雅致，雕花床上斜躺着一个女人，那就是柳翠。“听说你要我？”“俺一年柴火钱换的。”“那你上来吧，我脱了。”柳翠说着脱了上衣，仰面躺下了，把个刘水看傻了。那还叫皮肤吗？简直就是暖暖的白玉！女人特有的两峰乳房就象经过了精雕细磨，闪着柔柔的光，上面还缀着两颗红得可人的樱桃。接待一个卖柴火的小伙子，柳翠面露不悦之色，决定戏弄他一下。她用两手把白白的肚皮拘了起来，形成一道深深的沟，喊着：“你弄这里吧。”刘水真以为女人的东西就是这个样，他诚惶诚恐，脱掉了裤子，把男人的东西放进了那道沟里。没几下，就一泻如注。他大惊，慌忙穿上裤子，扭头就跑。这时候柳翠才知道这个男人真是个“雏儿”，她后悔了，“人家一年的柴火钱呀”，于是，她顾不上穿衣服，就推开窗户，对慌不择路的刘水喊：“回来，那是肚皮！”没想到刘水竟听岔了，他回头喊：“谁说是树皮？俺那是正而八经的劈柴！”
    从那以后，刘水便得了个外号“树皮”，时间长了，谁喊他“树皮”，他也答应。这一天，树皮正在院里磨斧子，听小孩在外喊：“树皮，有人找你！”他跑出大门一看，嗨，柳翠！他慌忙把柳翠让进屋里，可惜，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柳翠对树皮说：“我想好了，跟你过。”树皮倒不答应：“不中，不中，我穷。”柳翠说：“我不怕，就图你实诚。”“那也不中。”“你撵不走我。”这一夜，在柳翠的引导下，树皮才真正知道了女人的东西究竟在那里。他对柳翠说：“就是比肚皮强。”柳翠轻打了他一下，“憨子。”事后人们才知道，为了跟树皮过，柳翠和老鸨大闹一场，她拿出了所有的私房钱，把自己赎了出来。从那以后，树皮和柳翠过上了男耕女织的生活，倒也其乐融融。
    十年以后，中国进入了抗日战争时期。当时，共产党密南县委书记郑建中所领导的游击队就在风后岭一带活动。郑书记发现了憨厚朴实的树皮，就动员他参加了游击队，担任交通员。树皮忠于职守，完成任务很出色。一次。郑书记把一封绝密信交给树皮，要他把信送到八路军豫西支队司令员皮定均手中。看着郑书记凝重的脸色，树皮就知道了信的分量。他不敢走大路，从七古堆、大鸿寨崇山峻岭中穿行，但不幸还是发生了，当他行至荟翠山时，遇到了早已埋伏好的日伪军。树皮一看跑不掉，就把信嚼烂吞进肚里了。日本军官大怒，嚎叫着要把树皮的肚子剖开找信。于是，他们把树皮的上衣扒掉，两个鬼子分别架着两只胳臂，一个鬼子拿着刀就刺。当刀插入树皮胸膛、鲜血喷涌时，他大喊了一声：“翠儿，疼啊！”日本军官没听懂，翻译听得很明白。鬼子问：“他喊什么？”翻译回答：“他喊疼。”日本军官狞笑一下，一用劲就把树皮的肚子拉开了，顿时五腑六脏显露出来。他们找到了树皮的胃，切开一看，信纸已成了纸泥，只有一小片没有嚼碎，上面“皮司令台鉴”的字样还依稀可辩。日本军官恼羞成怒，一刀便把树皮的头砍了下来。。。。。。当郑书记他们找到树皮时，惨象使同志们不忍卒看。树皮的头和胃在一边扔着，那团纸泥还在。大家脱帽向树皮致哀，郑书记哽咽着说：“树皮同志。。。。。。不，刘水同志，我们会为你报仇！”据解放后的密县党史委员会考证，树皮当年遇害与叛徒出卖有关。奇怪的是，把树皮的遗骨迁至烈士陵园后，墓碑上还是刻着：革命烈士树皮之墓。
    得知树皮遇害的消息后，柳翠哭得肝肠寸断。在八路军战士的护送下，她到树皮的坟前又哭了一回。此后的每年清明、鬼节和树皮的忌日，柳翠都要步行五十多里给树皮上坟，风雨无阻。在树皮坟前，她哭了一通又一通，但还是不忘骂一句“憨子”。自树皮死后，柳翠就发誓再也不让男人近身，她真的做到了。镇上有一个县参议员，富甲一方，想纳她为妾，被她严词拒绝。村里有些年轻人半夜敲她的窗户，她把尿泼了人家一身。又过了几年，在抑郁中，柳翠结束了她三十九岁的生命。村里人草草把她埋葬。对于她的坟，有身份的人称之为“婊子坟”，而平民百姓则称之为“姑娘坟”。这又是一件奇怪的事。如今，在一个叫“双古堆”的地方，仍可看见一座长满荒草的坟，那就是柳翠的坟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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